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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痕迹。
雁商端着杯茶水抿了一口,双膝分开,对着叶阮拍了拍膝头,意在言外道:“坐会儿,风要变大了,找对人依靠才能取暖。”
叶阮坐的很别扭,雁商是猜不透的上位者,与他周旋的每一步都令人精疲力尽,揣度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和警告,试探他纵容自己的底线。
厚实的大掌在后背抚过,雁商的语气有些调笑:“长大了。小时候有段时间不是很爱坐在我腿上吗?那时候你叫我什么,还记得吗?”
叶阮一凛,整个后背都骤然失温,他避开这个贸然的话题,艰涩地扯起嘴角,“小时候的事不记得几件了。”
雁商没有戳穿他,这是一种满意且妥帖的答复。他把手掌收了回来,往后靠进休闲椅背里,问道:“事情怎么处理了?”
“报了警,他余下的时间都会在监狱里度过。朝远的地在我们手里,这样对后续益处最大。”
叶阮撒了一点谎,从帽檐的缝隙里偷看雁商的神情,发现他仍在等待。
“送去之前……还弄断了他六根骨头。”他用牙齿咬下右手的手套,白皙的指节牵住雁商的手掌,亲昵地握起来,“是您教我的。心只有一颗,骨头却有206根,我可以折断他的骨头。”
雁商盯着他的手,望着红指甲出神,半晌才笑了一声,仔细端详起他的脸:“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报导福利院的记者叫什么来着?郑义?”
茶盏落在玻璃桌上一声轻微的脆响,雁商用另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像在拾掇一只趁主人不在家便把家具弄烂的小猫,“他死得可有些冤。”
霎时间,叶阮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在寒冬的凌迟下结出破碎的冰霜。
被雁商的眼神一碰,那层冰霜悄然碎掉了。他温驯地回答:“那时候不懂变通,做事冲动了。”
被警察包围的福利院、一把火烧掉的尸体和证据,现在回想起令人胆战心惊的疏漏太多了,但雁商对这件事却从未有追究的兴趣,也许是他那段时间太忙了,忙于褪掉一层狼皮转型做一只纯良的鹰。
世人皆知鹰象征和平与强大,却忘了它本就是猛禽。
感觉到下颚的指尖松了一点力度,叶阮压下心跳,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u盘,塞进雁商与他相握的掌心,事无巨细地交代伯明翰之行的收获。
“章家给您的财报提到当地的黑帮势力按季度牟取高额的监管费,实际不然。caso跟当地的龙头接触频繁,我怀疑他与您离心,就顺便去查了。章家联合黑帮私吞了赌场的盈收,钱通过龙头洗进了他自己的账户,记录都在这里。”
雁商似乎对所有事都成竹在胸,他只是略微眯起眼,亮起一簇宛如猛兽旁观弱肉相互厮杀到尾声时,那种捕猎收获的微光。随手把u盘扔在玻璃桌上,才松开桎梏拍了拍叶阮的脸颊。
“这里修建的时候能看到野生松鼠,我没把它们赶尽杀绝,留了几只给你玩儿,待会儿去后山看看。”
他语气轻松,真像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用心地告诫他。
“松鼠喜欢把捕获的食物都塞进颊囊里,既然要塞,就得兜紧了,免得掉出来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那不是得不偿失了么。”
叶阮不敢猜测他具体在说哪一桩事,隐隐约约的直觉给出一个胆大的设想——但即刻被他打消了。
长廊里爆发出一阵嬉笑哄闹声,那声音从大厅一直灌到室外,舔着火星的烈焰一般蔓延,一路道喜声不断。
球场里有人打出一杆进洞了。
雁商坐起来,叶阮的后腰被扶了一把,他懂事地起身,离开那如坐针毡的位置,挪到雁商腿边站着。
不过片刻,章世秋出现在门廊处,身后跟着喜气洋洋的经理,脸上笑出三道褶子。
“雁总,章总今日开门见喜,交出了老鹰球!您看小叶总也在,不如让厨房摆宴,给咱们开业添个好彩头?”
“嗐,不过是运气好赶上了。”章世秋把手里的hona球杆甩给经理,姿态亲近地坐在雁商对面的椅子上。
叶阮挪到桌后,为雁商续了一杯新茶,又帮章世秋斟了一杯。
章世秋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朗声道:“添彩头这说法不错,既然我运气好,大哥今天就让给我来做东,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人人有份啊。”
经理道着喜,等雁商漫不经心地应允了,才抱着球杆点头哈腰地下去了。
叶阮放下茶杯,心底泄出一声冷笑,到底还是他早来了一步,章世秋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