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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然被安置在殿堂的正座上,由泽雨看顾。而整座龙域早在小瓷和獴戈的控制之中,他们安心悠然地在殿堂中准备,不担心会有人跑来打搅。
“泽雨,我听族中长老说起过你的事情,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小瓷这样惟命是从。”凌嫣然像个木偶一样坐在王座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来,只能竭力保持声调上的平静,“泽雨,感情这个东西真是会迷惑人心啊。当初我为了一个男人,弃命堕天。南少为了我不受他的牵连,断臂舍命。就是迦岚和齐律,都为了情这个字而放弃了很多东西,至于你。”凌嫣然将目光定在一脸漠然的女子身上,“甚至为了小瓷,愿意舍弃掉一辈子的幸福,嫁给你并不爱的鹰族少主。”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嫣然明显看见泽雨的眼神猝然一暗,少顷方淡淡说道:“上神,你现在同我说这些并没有意义,我不会放你走的。”
凌嫣然尴尬地笑笑,“嗯,我知道,因为小瓷对你很重要,你怎么会选择帮我而不帮他呢。”
彼时阵法前,小瓷特意侧过身子看了她们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她们的情况。此刻紫色的法光照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北华、圣王、龙清、解生、齐律、獴戈……这六个人的性命马上就会在这道光滑中化作枯朽的尘埃。
“泽雨,你可知万年前曾有一个信女向佛祖祈求,愿化身五百年石桥,只望重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后来她的诚心感动天地,佛祖最终实现了她的愿望,然而她对心上人的执著心,使她五百年后又是五百年,年年等候,只想再靠近那个男子一些。”凌嫣然看着前方的阵法,淡淡说着故事,“然后,你猜这位信女成功了吗?”
泽雨被她问得默然,没有应话,凌嫣然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她放弃了,就在她再等五百年就可以成为这个男□□子的时候,她却同佛祖选择了放弃。”
“因为在她守着的无数个五百年之间,她从只能看他一眼的石桥变成了他的挚友,然而几世里,男子的妻子却从不是同一个人,那些女子也曾修过百世、千世,但即便修成了一世夫妻,来世却仍是陌路人。信女终于从这里头看到了轮回,看到了因果。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素来冷艳的美人,此时惊愕地看着被束缚在龙域王座上的人,这个女子的气质已同她第一次看见时,变得全然不同。
凌嫣然轻笑道:“我曾经骗獴戈说我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可是恢复记忆的我却不晓得万法加持和乾坤十灭阵的意义,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呐,如果现在的我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意义,我是不是就有威胁他们的筹码了?”
泽雨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你真的记起了全部,又怎么会被我们的法术束缚住……”
说到一半的话猝然止住,泽雨看见原本坐在王座上一动都不能动的凌嫣然,此时极其自然地挽过耳边的发丝,对着她委婉一笑,“也亏得小瓷,我每次但凡仙法精进之时,记忆也必然会恢复一些。”
座下,小瓷已进入施法的阶段,霎时照遍整座宫殿的暗紫色光芒里,渐渐透出一种阴邪的血色。
而她,就在等这一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六元俱灭(下)
凌嫣然之所以不动声色地隐忍到这会,正是她发现小瓷的一意孤行已无回头的可能,所以她默默地被挟持到这里。她明白,只有在法阵开始的一刻,獴戈不会关注她,小瓷也会将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
也只有这一刻,她可以重创小瓷,夺回所有人的性命。
好在,小瓷在施法时,终究选择了背对着她,可能是想留下最后一点的情义。
“圣主!”
泽雨大喊,她对小瓷的忠心诚然不是一点。可是少顷泽雨只觉得四肢一僵,之前施在凌嫣然身上的术法,骤然反噬。
“没有用的,我施了结界,他们听不见你我的交谈声,否则早在我说故事的时候,小瓷应该就会来制止我了。”
凌嫣然淡淡说着,她起身向前行了几步,泽雨惊异地盯着她,“你、你既然记起来了,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会?你心里头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因为我虽然恢复了记忆和一些仙法,但是却没有信心能够敌过小瓷和獴戈的联手。诚然,我没有他们那样弑佛的本事和勇气。”
缓缓从两侧举起的双手,纤指汇作兰花,在空中交集之后又随之散落,好似柔婉一动便悄然飘起无数粉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