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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无血的战争。
这是一个四国割据的时代,摇光领西南,平稽踞东南,玉衡驭西北,开阳辖东北。百代的暗斗明争:哨卡狼烟,断盔残甲,浴血泥泽,枯骨荒城,皆是边境风景。
史至今朝,时局生变。渐有摇光,开阳两强并立之势。
摇光武帝,好胜而主战。三十年治世,广扩军备,黩武穷兵,渐以强势蚕食玉衡。
开阳桓帝,顾计而善谋。二十年在位,利诱威胁,密纵谍间,暗通平稽宦官,胁从政变。
二帝各励精一世,图治一生。无奈冥君勾画生死簿之时,从不问人间是非功过。帝王将相,布衣百姓,来去不过一口气,生死不过一缕魂。
若说死无定数,却也未必。极巧武,桓二帝同日驾崩,两国同举大丧,望眼天下,白幡尽处,哀嚎四起。
在朝之人恸哭,或有真伤心者。多数人,还是因为新君继任,朝政当有大变而担心自己不能于这汹涌的变革中立足。
在野之人恸哭,多半因此是由,为这连年征战的死伤或折损而穷极心伤。因为无人知道,新君继位,这天下,是否将会陷入更加混乱的争斗。
摇光新帝乃武帝之第三子,名瞿文充,字离未。开阳,因桓帝膝下无子,及推桓帝幼弟继位,名安允信,字孝泽。
两国新帝继位,修政,改职,矫权,纠官,几番改革自不在话下。只是,谁都没有料到,这两位年及弱冠的新君,皆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且深知矫枉不足之理:善武者,求谋;善谋者,尚武。
两国新帝登基后的三年,玉衡、平稽相继消失在了四国版图之上。至此,天下一分为二。摇光,开阳隔燕水而治。
隔水而治——只是著写诗书之人,舔笔停顿的说辞。年轻的君王都有一统天下的雄图壮志,挥斥金戈铁马,指点略地攻城,用暴雨冲淋的血髓和流沙淹没的白骨铸起万世基业。
帝王心术,驱神鬼而用之。时事英雄,都是这一局天下棋上的子。连年的战事,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是一场场惨烈的战役,而造就的是彪炳史册的名将。
纵观两国多年战史,民间一直流传着:“胡遣精兵叶遣风”的说法。所谓“胡遣精兵”指的是开阳国的第一武将胡子南十分善于用兵。他带的兵,善齐射,精格斗,战斗力强,突击能力好,十战九胜。而这唯一一败,就是败在这“叶遣风”上。所谓的“叶遣风”是对摇光国第一军帅叶清用兵能力的神话,是说他能够御风而战,不用兵卒。这大概是因为人们只知道他善于以少胜多,却不知他最善用的是阵法,“一阵可抵百千散兵”。
数年连战,生灵涂炭,两国皆财力巨损,元气大伤。困兽之斗,犹不可解,若要松开伶牙
1、第一章 。。。
利爪,必都是伤得体无完肤,无相斗之力方可作罢。可战争终究是消耗,消耗就总有殆尽的一天。两国相争七年,终以“容城”一役做结,龙归潭,虎归穴,各自喘伏歇息,养精蓄锐。
“容城”一战后,两国只有默契停休,没有明书和解。这不只是因为各国君主都并未善罢甘休,更是因为在次役中,摇光损失了天下第一的名将——叶清。
“容城”一役,惨烈之情,言表成册,当绕摇光都城兆京九门有余;谱写成曲,当为兆京第一歌姬凌素弹唱三日不绝。百姓们都说:叶帅的三千兵,在九万人前,撑了二十九天,只差一天援兵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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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于武帝二十三年,长在摇光边境的容城。
父亲杨守先是城里唯一留守的教书先生,母亲杨柳氏是个裁缝的女儿。家里有两个孩子,兄长——杨敬崇,和我——杨敬佩。父亲为我们兄弟二人取名,是为了纪念那些在战火中为国捐躯的兵士,以‘永敬志士’为意。
我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埋葬阵亡士兵的乱坟岗。背着爹娘,在坟头与枯骨残甲戏耍,成了我们兄弟童年一个欢乐的秘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最初的年幼无知实在成了我记忆中最好的时光。
说来也许并不蹊跷,我对人生最初的恐惧也产生于这个乱坟岗。那年我七岁,哥哥十岁。一个秋日的下午,我俩帮家里捡过木柴,就偷溜了出来,按照以往的习惯,跑到乱葬岗的秋草里去捉蟋蟀。
那天哥哥运气好,只一会儿功夫便捉了一只大的。他扬着手中的蟋蟀向我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