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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情绪忽然有点低落。
韦凌珊提醒了他,他是有归期的,他早晚要回纽西兰,他的住所,他的工作都在那里,他不会永远留在台湾。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或者,根本就什么意思都没有,是他想太多了,她只是单纯的在为小杰他们的福利着想而已,他又何必为了她短短几句话钻牛角尖呢,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不像他,不像。
思忖之间,他眼尖的看到路边有人的车抛锚了,车主是个年过五十的欧吉桑,正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面对着车子。
“你想我们要不要——”
“你看到了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他们相视而笑,眼里同样闪着对这份默契的火花,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洛流利的回转,将车停在故障车主的车后。
韦凌珊看着他走向前询问欧吉桑,没多久就替对方换起了备胎,原来是车胎破了。
透过前挡风玻璃,她静静的凝视着范洛。
他又卷起了袖子,这是他今天二度卷袖。
他的手肘肌肉劲结有力,好像常常在举哑铃似的,他的拳则是她的两倍大,像是常拳击沙包的结果。
近十年的时间,她习惯了独居,习惯一个人的空间,现在生活里忽然多了一个他,这是她在三天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这三天来,除了睡觉之外,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她不笨,感觉得到他的眼光经常停留在她身上,他在研究她、他对她有好感……可是,纵使他们双方都有心动的感觉,那又如何呢?
她向来不去追求长远的亲密关系,但她也不要短暂的火花,她只要一个人就好,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就好。
她很明白一时冲动可能会留下什么后果,她不要冒险,就维持现状吧!有一点点似有若无的情愫,直到他的假期结束,她送他上飞机,一切就结束了,不会有揪痛、不会有挂念、不会有相思……
总之,她的理性是大于感性的,往往在对异性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的时候,她会从很多角度去分析事情,然后找出一个客观的结论来让自己打退堂鼓。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换言之,她也不想被伤害。
所以,号称两性专家的她——韦凌珊,只是个感情的胆小鬼罢了……
想到这里,平素总是保持微笑的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天色更暗了,她看到范洛手脚俐落、两三下就替车主换好了备胎,他大步跑回车旁,叩叩两声敲了下车窗,她会意的降下车窗。
他把两手随意的撑在窗框上,噙着微笑看着她问:“那位先生姓黄,他在附近开了一间民宿,一定要我们过去坐坐,你觉得呢?”
“有何不可?”她笑了笑,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我们都不赶时间,不是吗?”说不定会让她搜集到另一篇写作的题材。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说法让他的心情整个开朗了起来,他微笑凝睇着她。“说不定会发现另一个触动你心房的地方。”而且不再是她独自一个人,是跟他一起发现的。
他回身对黄先生扬手比了个OK的手势,在雨落下之前,车子一前一后来到一间半山腰的民宿咖啡座。
民宿背山面湖,一片绿澄澄的湖水,望之心旷神怡。
满山未落的枫红,还有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让韦凌珊光是站在那儿,衣袂飘飘就感觉到似乎连毛孔都张开了。
“好舒服……”她闭起了眼睛细细感受山的味道,还有快降雨的味道,风来湖面吹起的涟漪,湖面的落英和满地的落叶。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范洛不知何时已经停好了车,来到她身后,陪她驻立在山风落叶间,几乎想伸手揽住她纤细的楚腰。
她瞬间把动容的情绪收起,伸手佛开耳旁被风吹乱的发丝,回身对他顽皮的-笑。“幸好你会换车胎,应该是学来追女孩子的吧?”
他义正严词的否认。“没那回事,我完全是学来为民服务的。”
他察觉到她刻意的让气氛下那么感性和亲密,这好像是她回避“感觉”的方法,而这就像是她的本能,当感觉一来,她就立即回避。
因为工作需要,他读过一些心理学,换句话说,她在封锁自己的心。
为什么要逃避感情?她大有资格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是吗?只有在感情方面曾滑了一大跤的人才会惧怕感情,她是吗?
“你不是警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