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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簡單的陸星河,岑瀟頓時想起周南發來的留言。她在心裡嘆了口起,試探地問道:「星河,你出國讀博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剛給美國那邊發了申請材料,現在只要等回音就行了。」陸星河說著,喝了口豆漿,「順利的話,能趕上明年春季開學。」
這麼看來,距離他出國讀書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岑瀟盤算著,又說:「這些,陸伯母知道嗎?」
陸星河放下筷子,堅定道:「我心意已決,管她知不知道。」
「可那畢竟是你媽媽。」岑瀟繼續試探,「我聽平川哥哥說,她從小培養你,用了不少心思。」
陸星河聞言,目光忽而沉寂下去。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常常覺得很困惑:她在我身上花心思,真的是因為愛我嗎?」
岑瀟聽著,心往下一沉,略帶驚訝地看向陸星河。
「我這麼說,可能有點不知好歹。但我到陸家的時候,已經四歲了。那時候,距離白阿姨……我是說大哥的媽媽,去世還不滿一年。」陸星河說著,自嘲地笑了下,「到了陸家以後,大哥有事沒事就罵我是個『野種』,是我媽用來攀龍附鳳的『工具』。我小時候不服氣,老因為這個和他打架。可後來長大了,我又覺得他罵得有道理。如果我不是男孩子,我媽大抵不會生下我,我也不會回陸家,擠占了原本屬於大哥的資源。」
陸星河語氣平靜,卻透著微不可聞的無奈,「一個母親如果真愛她的孩子,應該為他爭取優渥的物質條件,也應該在條件允許的前提下,支持他追求自己的目標——我媽反對我當醫生,不是因為醫生不好,而是因為我不做繼承人,她這幾年打壓大哥的功夫就白費了,等到大哥掌權的那一天,她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陸星河說完,復又低頭去喝豆漿。而岑瀟看著他,心中是說不出的惆悵。
這些話,也不知道他淤積在心裡多久了?
原來他只是看起來單純,家族裡的紛雜煩擾,其實他全都知道。
岑瀟沒有接話,低頭吃了幾口包子。此刻的包子涼了,內餡的湯汁顯得有些油膩。她端起綠豆湯想漱漱口,可看著碧綠清澈的湯水,又突然想起原母說過的話:「瀟瀟,不管你以后姓原,還是姓岑,日子終歸是你自己的,你要過自己的人生。」
再看眼前的青年,身世未明,囚於陸家的紛紛擾擾,卻也想努力地闖蕩出一條只屬於自己的路。
「星河,世間凡事都是好壞各半的。如果你不是陸家二公子,也許就不會想要當醫生,我和你也不會認識。」岑瀟說著,沖陸星河溫柔一笑,「我們或許沒辦法選擇出身,但日子終歸是自己的。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要堅定地去過自己的人生。」她端起那碗綠豆湯,「我以綠豆湯代酒,敬你一杯。等你成為大醫生的那天,我們再喝酒慶祝。」
小吃店的電視正放著熱鬧的綜藝,隔壁桌有小孩在哭鬧。而岑瀟嗓音輕柔,帶著堅忍如冰、剔透如璃的力量,擊中了陸星河內心最鮮為人知的一個角落。
他看著對方,端起自己那碗綠豆湯,鄭重道:「好,一言為定。」
第42章 以後少哭,太醜
一頓早餐吃完,陸星河就要回醫院了。岑瀟與他在路邊道別,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地鐵站的方向。
她正準備叫車離開,身後突然傳來原母的聲音:「瀟瀟,這就要走呀?」
岑瀟聞聲回頭,就見原母拎著一個布袋,裡面是兩個大餐盒,「這裡頭,都是你爸包的小籠包和水餃,你拿回去做著吃。」她說著,也不等岑瀟反應,便一把遞到她手裡,「你太瘦了,平時肯定沒有好好吃飯。」
岑瀟被接到岑家以後,方倚梅不允許她的體重超過九十斤。尤其是她十六、七歲,身體正發育的時候,方倚梅對她進行了嚴格的飲食控制與體重管理,以至於她得了嚴重的厭食症。
後來厭食症治好了,岑瀟也傷了脾胃,大多時候都沒什麼胃口。於她而言,吃飯就和呼吸一樣,單純就是為了活下去,不餓死就好。
而方倚梅每次見她,只會在意她的三圍和體重有沒有變化,不像原母,一眼便瞧出來她瘦了。
手裡的布袋沉甸甸的,拽著岑瀟的心一同墜下去。她囁嚅了著嘴唇,還是沒把那聲「媽」叫出口,只半開玩笑地說:「瘦一點,穿衣服才好看嘛。」
原母聽著,嘆氣道:「你已經很好看了,還是健康更重要。」她說著,握住岑瀟的手,「丫頭,以後想吃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