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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晃的路燈照在男人臉上,不苟言笑的方臉輪廓分明。岑瀟一下認出了他——那天守在陸平川病房前的兩大「門神」之一。
她閉了閉眼睛,心想這會兒假裝自己不是「岑瀟」,是不是來不及了?
她實在不想自己第一次見到白斯年,就給對方留下一個「深夜醉酒」的印象。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白斯年特別繞開了陸平川,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來見她……恐怕別有深意。
算了,該來的躲不掉。岑瀟用手指扒了扒頭髮,儘量端出賢良淑德的風範,然後走到勞斯萊斯的后座,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流淌著交響樂,空氣里散發著真皮與木料交錯的香味。若不是空間狹小,岑瀟還以為自己在參加哪個晚宴,拎起裙子就能跳一首華爾茲。
可她還在天馬行空,身側就傳來一道嚴厲的目光。岑瀟倏地挺直後背,沖白斯年露出微笑:「白老,晚上好。」
白斯年咳了一聲,算作回應。這時,兩排車座間升起一道擋板,為二人隔出一個私密空間。
岑瀟從沒覺得,豪車的後排還能如此擁擠。白斯年不怒而威的氣勢猶如一座高山,壓迫得她頭皮發麻。
沉默片刻後,白斯年率先開口:「你就是岑瀟吧?」接著,目光審視地看過來,「倒是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岑瀟很想提問,他所想像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其實……白老如果想見我,找人帶個話就好。我一定會登門拜訪的。」
她說著,語氣恭敬,白斯年偏頭看過來,算是給了她一個正眼。
他調查過岑瀟,知道她的身世,也了解她的作風。在他眼裡,這種女人最拿手的,無非就是用美貌、順從做武器,讓男人對自己言聽計從。
會被這種手段拿捏的男人,本身也不是什麼高段位。所以,當他得知陸平川為了岑瀟以身犯險的時候,一度很驚訝。
只不過今天一見,他倒覺得:陸平川的轉變還算合理。
眼前的女人,滿面油光,髮絲凌亂,坐進車裡的一瞬間還卷進來一股濃重的燒烤味,絲毫不符合她「b 市第一美女」的稱號。
再看她的言行,雖然不可避免地透著拘謹與小心,但並未透露出半點嬌弱與膽怯。相反,她呼吸平穩、坐姿端正,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鎮靜與不卑不亢。
想到這裡,白斯年收回目光,進入正題:「陳泱泱的那件事,你處理得不錯,也讓我看到了你的決心。」
岑瀟一怔——什麼決心?
「我有幾個兒子,他們也都給我生了孫子,可我最看重的,還是平川這個外孫。他從小就很聰明,學什麼都是一教就會,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太像錦曦,天真懵懂,容易心軟。」
白斯年說著,想起了早逝的女兒,聲音有些沙啞,「錦曦因為這種個性,已經賠上了性命。我不希望她唯一的兒子,還走她的老路。所以我把平川接到身邊教養,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男人做大事,要重利益,輕情義,尤其對女人,沒必要太在意。好看的就當個花瓶擺著,有價值的就好好利用,最後娶一個對他最有幫助的——像他爸爸那樣,就可以了。」
「平川一向都很聽我的話,也照著我期待的方向在成長,直到他遇到了你。」說到這裡,白斯年的語氣再次嚴肅起來,「岑小姐,你比我想得更厲害。面對不同的男人,你有不同的手段——高手過招,攻心為上。你步步為營,一點點地撬開平川的心房。」
「你對陳泱泱的將計就計,也很高明。一方面能解決自己的敵人,一方面也博得了平川的同情和歡心,讓他更有底氣來說服我,你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伴侶。」
白斯年長篇大論地說了一堆,岑瀟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其中幾度想開口反駁他,卻又都忍了下來。
反駁他什麼呢?反駁他對陸平川的教育方式?還是反駁他,她對陳泱泱的將計就計,其實是擔心自己連累陸平川,並不是為了討誰的歡心。
這位白斯年,誰見了不得喊一聲「白老」或者「白先生」?做了大半輩子的上位者,他對人對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一個「真閻王」,不會聽一個「假小鬼」的辯解。
岑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未置一詞,只是看著自己的膝蓋,維持住恭敬的模樣。
接著,白斯年遞來一疊 a4 紙。她不明所以地接過,定睛一看,是幾張海島銷售的宣傳單。
她沖他問道:「白先生,您給我這個做什麼?」
「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