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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這幅模樣,陸平川下意識地就想答應,只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嗯,語氣虛弱間還帶著濃濃的酸味。
岑瀟低頭看向他,仿佛在斟酌用詞,半晌後才道:「有時候,血緣關係確實挺奇妙的——如果我說,我把星河當作我的『平行』世界,你信嗎?」
陸平川沒料到是這個回答,頓時怔住了,只聽岑瀟往下說:「作為方倚梅的女兒,我從小就被人嘲笑是私生女,成年以後,又被人指著鼻子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就都算了,最難受的是要被親媽當作工具,天天到處討好,賣笑賣乖。」
她說著,放緩了語氣,「可我第一次見到星河,就覺得他……怎麼說呢……有一種很乾淨,很清澈的氣質。且不論他是如何變成余香的兒子,再進到陸家的。但他單純善良,有時候還天真得冒傻氣,我看著,是很羨慕的。」
只有簡簡單單、平安順遂長大的人,沒有被世俗的眼光審視過,挑剔過,才能擁有這樣的性格。
如果她不是方倚梅的女兒,或者她從沒有被生母找到,或許也可以擁有平凡安穩的一生。
岑瀟沒有把話說盡,陸平川卻都聽懂了。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嘴上卻在說:「這個要求……對我來說有點難。」
岑瀟略微吃驚地看向他,聽他繼續道:「你還記得昨天上午,陸建業一個電話把我叫回陸宅嗎?其實昨天,發生了一件讓我很煩躁的事。」
她聽著,自然就想起了他在百貨樓下,一臉愁容等著自己的樣子。
原來在陸宅,他真的遇上了不開心的事。
在她擔憂的眼神中,陸平川分享了自己與陸建業在書房的談話,以及那段被他偷錄下來的電話錄音。
末了,他道:「在陸建業的心裡,星河比我重要多了。你知道,我有多想讓全世界都知道,陸董事長最看中的小兒子,外界傳言的『接班人』,其實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這麼多年都在替別人養兒子嗎?」
他說完,還可憐巴巴地看向岑瀟,眼裡是少見的委屈,岑瀟突然就覺得,自己方才提的要求實在過分了。
陸星河的簡簡單單、平安順遂,都是建立在陸平川的痛苦和忍耐之上的。她又怎麼能要求一個受害者讓步?
岑瀟想著,就想收回剛才那些話,陸平川看穿了她的意圖,搶先道:「不過,就在剛才,我改變主意了。」
岑瀟瞪圓了眼睛,條件反射般的問道:「為什麼?」
「你難得向我吐露一次真心,我當然要好好珍惜。」陸平川說著,勾起嘴角,「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岑瀟聽著,只覺得他的一張笑臉里全是寵溺與遷就。而她的胸腔發酸發脹,那根剛剛冒頭的小草被愛意澆灌,瘋長起來。
她湊到他跟前,輕聲說了聲:「謝謝。」
陸平川對她眨了眨眼睛,又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不說這些了。我好累,你陪我躺一會兒。」
想到他剛醒來,就和自己說了這麼多話,確實很耗精力。此刻,岑瀟也顧不得他是不是有歪心思,脫了鞋就準備上床。
可她還沒坐上床沿,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只見陸星河急色匆匆地走進來,嘴上念叨著:「大哥,你沒事吧?」
本該入懷的美人一下站了起來,陸平川沖陸星河露出氣惱的神情:「你來幹什麼?」
陸星河被這態度懟得一愣,只能老實說道:「我聽爸爸說你受傷了,還住院了。實在不放心,就來了。」
陸星河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陸平川看著,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
「星河,你別著急。」岑瀟說著,轉圜了氣氛,「平川哥哥的傷勢已經穩定了。」
陸星河聽著,這才冷靜了一點。他點了點頭,又瞥見岑瀟衣裙上的大塊血跡,倏地瞪大了眼睛。
岑瀟連忙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解釋道:「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陸星河的一口大氣剛喘到喉嚨口,又一下收了回去。
「正好你來了,快看看這些單據。」岑瀟拿起床頭柜上的一疊單子,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有病例,還有藥單,我也看不懂,你幫平川哥哥研究研究。」
陸星河聽著,接過單子便看了起來。過了幾分鐘,他似有疑問地問道:「大哥的主治醫生是誰?我找他聊聊。」
岑瀟說了個名字,又解釋了醫生辦公室的大致位置,陸星河便拿著單子出了病房。
看著他風風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