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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时候也是差不多了,便捂住肚子,大声哎哟起来。春桃弯腰立在床头,不住地安慰我,夏荷则飞快地奔向太医署,请了吕郭来。
吕郭背着药箱,在屋内转悠了一会儿,便道:“娘娘,微臣回去密禀皇上,由于用药剂量不够,因此娘娘只是腹痛,并未成功小产——微臣这样说可好?”
我看了他一眼,故意道:“用药剂量不够?你不怕皇上怪你医术不高?”
吕郭笑道:“第一次配堕胎药,难免有差错,想必皇上会再给微臣一个机会。”
我听了这话,放声大笑,反正在这静寂的永巷,也不怕有人听见。夏荷捏着个小纸包走进屋里来,我示意她递给吕郭,道:“这是一点儿药渣子,本宫琢磨着,皇上也许想看,你这便带回去罢。”
吕郭伸手接了,口中却道:“皇上只怕对微臣也不是十分的放心,一多半还要亲自来看的,娘娘可千万别大意。”
“本宫省得。”我点了点头,躺回枕头上。
吕郭将药包纳进袖子里,躬身告退。
吕郭没有料错,入夜之后,皇上亲自来探,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很是关切地问了又问。我颇有些气愤地道:“臣妾是服了吕太医所开的安胎药,这才腹痛难忍的,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作主,彻查到底!”
皇上安慰我道:“梓童放心,朕这就命人把药渣带回去查验,明日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说着,便命迟公公到屋后将安胎药渣尽数取来,如愿以偿地把“罪证”带回蓬莱殿里去了。
第二日,皇上果然给了我交待,他派来的迟公公称,从那药渣看,吕太医所开的安胎药方并无问题,我之所以突然腹痛,应该是肝气郁结所致。至于我为何会肝气郁结,迟公公状若无意地看了看屋内简陋的家具和摆设,没有作声。
我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十分配合地也没作声,只做怒摔了个茶盏,唬得他退下去了。
我很清楚地知道,皇上此计不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我自己,为了简家,更为了腹中的皇儿,我这便该认真准备起来了。
是夜,我唤来封嬷嬷,压低声音问道:“嬷嬷可懂得催产之术?”
封嬷嬷听得我这般问,并未惊讶,只看了我一眼,问道:“娘娘问这个作甚么?”
我听得此言,便知她是懂得的了,于是道:“不知嬷嬷可知道紫云阁里的邵御女,本宫想要与她同一天生产,实在不能同一天,提前一两日也使得。”
封嬷嬷问道:“不知邵御女如今怀胎几月?”
我想了想,道:“她是随驾木兰围场时怀上的,而本宫是从围场回来后不久怀上的,日子应是相差不远。”
封嬷嬷听了我这话,笃定道:“既是日子相差不远,娘娘便可怀到足月,足月后催产并不伤身,日子也好拿捏,奴婢可以担保,娘娘想要同邵御女同一日生产,就绝不会拖到第二日。”
听闻此言,我心中大定,感激道:“如此,本宫同皇子,就交与嬷嬷了。”
封嬷嬷躬身:“请娘娘放心。”
既是想催产,就得准备药草,但如今我身在永巷,行动有诸多不便,然而封嬷嬷却称她自有方法,不需我操心。我心想,虽然我如今指使不动六局,但一来娘亲还能进宫,二来吕郭是自己人,封嬷嬷想要弄到药草,应该不会太难,因此便放心地随她去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又到了吕郭来诊脉的时间,这回他一来,我便起身朝里间走,吕郭跟随进来,笑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自上次微臣将‘差事’办砸,皇上担心娘娘已有所怀疑,因此命微臣暂时停手,等上些时日再说。”
“本宫正是担心皇上等不及,想让吕太医去给他吃枚定心丸呢。”我笑着应了一句,又问道:“吕太医,不知有没有这样一种药,服后胎儿会逐渐衰弱,直至胎死腹中,待得生产时,一生下来便是个死胎?”
吕郭愕然:“娘娘,您这是要作甚么?”
我坚持追问:“有没有这样的药?”
吕郭定了定神,答道‘:“有是有的,只是娘娘……”
我冲他嫣然一笑,道:“有就好,吕太医回去后,不妨赶紧配上一剂,然后献给皇上。”
有了上回的“小产未遂”,吕郭大概能猜出我的用意,只见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道:“娘娘还是要装作服下了药?这孕中装一装,倒是不会露出甚么破绽,只是生产之后,该如何遮掩?据微臣所知,将要为娘娘接生的产婆,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