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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亭王与巽君端木怀亲如兄弟,陛下希望笼络泉亭王。”
既是为国,尉迟晓只有应道:“好吧。”她对外面候着的丫鬟吩咐,“请泉亭王。”
泉亭王在上元之夜着一身月白对月纹逢掖,大袖翩然,犹如巫山、洛神驾云而至。美如冠玉的人手中拿着一柄白釉黑剔花瓷箫,助音孔上坠了一块紫云玉佩。唐瑾向文珑微微颔首,转脸轻声道了一句“卿卿”。
尉迟晓不知该答他什么,索性低下头不去看他。
文珑见了,捡旁的来说:“瓷箫工艺难成,很难做出佳品,这支倒是不错。”
唐瑾将箫与文珑细看,又说起瓷箫的制作种种。两人从制作说到种类,又说到上元之夜,再讲诗词歌赋。有文珑在旁牵话,尉迟晓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也会插上两句,但她多数时候只坐在一旁听他们来说。
“金鸭消香,银虬泻水,谁家夜笛飞声。” 尉迟晓念出这句,眸光点点,不知所思。
“这一首《金菊对芙蓉》,写的便是上元之夜。”唐瑾道。
文珑道:“这首里我倒是喜欢后面那句‘楚天一带惊烽火,问今宵、可照江城’。”
唐瑾道:“若说写烽火,这句未免寥落,不如‘沙场烽火连胡月’ 一句。”
“月又哪里分胡汉,只有人才分今夕何夕。”尉迟晓说。
唐瑾击掌为节,吟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在座的都明白他念的是《越人歌》,《越人歌》的最后一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尉迟晓没有缘由的想起过去他对自己说“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与那样的戏谑相比,这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已经算是很正经了。
“谁家一声笛,吹梦落空山。” 往昔的事情可不是就如一场梦?她道:“不知可否请王爷再吹一曲。”
唐瑾解开腰间的紫竹笛,以一曲《高山流水》答了她。《高山流水》是极有名的曲子,文珑却越听越不对,调子还是原来的调子,但听起来少了山之巍峨和水之湍急,平淡的像幻梦中的山水。
文珑听着听着不觉有些倦意,就在他将要阖眼的时候,曲声停了。
文珑睁眼看去,唐瑾收起笛子,而尉迟晓已经在座上睡着了。
“她的伤还没好全,该早点睡。”唐瑾轻声说。
文珑也放低了声音,问道:“我用权谋劝了她见你,你会不会失望?”
唐瑾含情望着她,凤眸流转,犹若春水,“只要能见到她,我不在乎是因为什么。”
“我从没想过世间会有人深情至此。”文珑的眸中明显含有别的事情。
唐瑾轻手轻脚抱起尉迟晓,“如果视她重过世上的一切,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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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女子重过世上的一切吗?文珑自认做不到。
回府的马车颠簸着,车上焚着暖炉,车厢内暖阳如春。上元节的夜晚没有门禁,人们都在街市上观花灯,猜灯谜。街巷的静谧与不远处闹市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样幽暗的小巷中甚至抬一抬头就能看见两道房舍后的灯火辉煌。马车行在人际罕至的巷子里,哒哒的往文府行去。侍卫跟随着车在夜晚中行进,冰壶佩刀骑马走在前面,对车夫道:“走稳着点!”
此处是皇宫应天城东边的永瑞坊,正临着东市,是达官贵人们住的地方。尉迟府在这里,文府也离此不远。文珑坐在车内闭目,并不说话。他脑海中还回想着方才唐瑾的神色,大巽显赫的泉亭王像抱着个水晶琉璃人儿一般抱着尉迟晓,一步一步挪上狭窄的楼梯,小心着各处不要磕到碰到怀里的人儿。
文珑在心中细忖:在这时候辰君大概已经看不清唐子瑜的情谊了,然而那般的小心翼翼,是伪装和短暂的宠爱无法做到的。同样身为男子,文珑十分清楚,为一个女子如此放下尊严,甚至不在乎她是为何与他相见,这便是真的将她视作一切来爱重了。即便是和亲,如此也能和美一生了。可是,对菲菲,他即便有挥刀斩情丝之心,一时半刻也无法让自己真的放下,或许,还是请陛下为她另择良婿吧。只是菲菲的性子,若是她自己回转不过来,便是旁人如何说也不可能从命。
“……命!救命!”
文珑的思绪被深夜的尖叫声打断,他向外面眼问道:“什么事?”
车帘没有掀开,文珑的声音也不大,冰壶还是听见了,第一时间靠过来。他耳中听着深夜里的叫骂声,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