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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舍得把我推出去?”唐瑾皱着眉头问道。
尉迟晓仰起头面对他灼灼的目光,笑言:“为我当真不值。”
唐瑾扶住她的双肩,“我从来都没觉得不值。”
尉迟晓含笑向蓝逸的方向推了推他,“还有更值得的呢。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倒不如蓝姑娘能帮你,平日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塔河公是三朝老臣,如果能娶蓝逸,得到塔河公的帮助,那么先前因她出走对唐瑾的影响就会平息很多。这且不论,就说眼前,若是被人知道唐瑾这样来见一个敌军的长公主该惹来多大的麻烦?只有应了蓝逸的心事才可以免去。尉迟晓明白的道理,唐瑾不会不明白。正因为他明白,才更为她痛心。那双星眸中波澜不惊的笑容,微微弯曲的眼角,到底要将多少情愫压在心底,才能这般平和?
“卿卿,你别这样忍着,你这样我不放心出去?”唐瑾的眉梢都纠在了一起。
“我本没事,你这样说反而让蓝姑娘多心了。”尉迟晓笑说。
“好,那我就去了。”唐瑾哂笑一声,握起蓝逸的手,十指纠缠让蓝逸一时理不清心中的狂喜。
他就那样领着蓝逸出去了,连头也没回一下。
凄楚的蜡泪低落,尉迟晓缓缓坐下,浑身都冷透了,心窝里如霜刀相侵,满腹中似钢刃乱搅。
“呕——”
鲜红的一滩呕在桌上。吐出一口血,尉迟晓反而觉得心里好受许多。
房门忽而开了,卷进一阵晚风。
“你……!怎么回来了?”她双手撑在桌上问道。
“我若不出去,怎么让你把心头憋着的这口淤血吐出来?”唐瑾给她倒了杯水漱口,轻手顺着她的后背。
蓝逸就站在门口,看着泉亭王对已经抛弃他的妻子无微不至。唐瑾抱了尉迟晓上床,给她擦了脸,盖好被子,又要找医官来看。尉迟晓劝他罢了,唐瑾却不肯。
“不过是这些年的宿疾,不碍事的,此时你去找了医官又要怎么说?传扬出去于你我无益。”尉迟晓说道。
“就因为是宿疾,才不能大意。”唐瑾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脊背,“你听话,好不好?”
“明日我便回去了,横竖会有医官照料,不要再打这种麻烦了。”尉迟晓说。
“那今夜你当如何?你忘了上次也是这样,到了夜里人就昏过去了,难道还要再吓我一次吗?”
“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哪里就这样巧。”
“我去请医官。”一直旁观不语的蓝逸说道。
唐瑾勾起的微笑黯淡了月光,他道:“多谢你了。”
蓝逸脸上一红,对着尉迟晓说:“我可不是为了你。”说罢甩脸便出了门。
这一夜医官诊视开药不在话下。尉迟晓吃了药,唐瑾守着她睡下,已是三更。蓝逸也在一旁陪到三更。
唐瑾待尉迟晓睡熟,和蓝逸一同出了屋。
夜风习习,不复白日炎热,颇有些秋日的凉意了。暗色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蓝逸身上的软甲随着步幅发出啪啪的闷响,月光下能看清她尖尖的翘鼻子和小而尖的下巴,是似少年人的容颜。
“王爷,你为什么喜欢她?”蓝逸的问题没有任何隐晦。
宝蓝色的衣衫上翻着光泽,不知是月光的缘故,还是绸缎本身的光泽。唐瑾说道:“因为是她。”
初秋的夜生出层层凉意,蓝逸说道:“我一直不懂当年鹤庆郡主为什么生出那许多事来,现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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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方拂晓,尉迟晓在隆隆声中醒来。生长在水边的她在清醒的瞬间已经明白那声音的来源,这是先前她与文珑所约,在她要回去之前、巽军轻敌时打开河道,水淹大明。她只需在这里稳坐,没有一时三刻结束战事,文珑便会派人来接她。
尉迟晓缓缓起身,换了衣裳,理了发髻,就坐在桌边。她静静的听着窗外的奔雷之声,这三四日她在大明城中,虽不出门,也对城内的布防安排心知大概。以她的聪慧,只要见微便能知着,来此一遭,对巽军的动向已经知了三五分。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番回到军中,必然能一举击破巽军,让端木怀不得东山再起。
屋外脚步匆忙,急急得敲了两下门,还没等尉迟晓应声就有人推门而入。
“谂儿?”
“母妃快和我走!”唐谂急急忙忙的说,门外还站着一众侍卫。
“怎么了?”尉迟晓故作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