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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的确不是那么严重,很多人都被治好了,但糟糕的是仍然有不少人继续被感染。顾司凌匆匆赶去官署见荀绍,一碰面就叹气:“将军怎么回来了,在这里可是有可能会被感染的。”天气渐渐炎热,荀绍穿了一件浅色胡服,正坐在案后听军医汇报情形,见他这般急切,笑了笑道:“别这么大惊小怪,你们不都好好的么?我不懂医药,又接触不到病患,哪里来的危险。”军医道:“将军不可大意,许多人就是这样不明不白感染的。”荀绍不禁蹙起眉头:“可查到源头了?”“查到了,是西域的一种热病,病患初期是手足发凉,浑身哆嗦,到后来就会发热,昏昏沉沉,这期间要是治不好,拖到后期就没命了。”“西域的热病为何会传到我大晋腹地?”“属下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荀绍叹口气:“算了,查到了就好,现在死伤还不多,赶紧杜绝了隐患最重要,千万不能扩散开,否则百姓和往来商旅都会遭殃。”“将军所言极是。”军医行了礼,退出去继续查看病人了。顾司凌道:“还请将军住去末将府上,千万不要四处走动。”荀绍想了想,摇摇头:“我若去你府上,必然会时常有人来见,出出进进的,万一感染了你家人岂不是罪过,我就住官署里吧。”顾司凌又劝了半天,实在拗不过她,只好作罢。天气越来越炎热,但在西北边疆感受还不算明显,这对遏制病情是有好处的。荀绍心情放松不少,给竹秀写信报了平安,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洛阳了。最近铃铛还住在府中,竹秀忙着照顾,否则肯定也早就跟过来了。这期间周丰容也来过一次信,询问了一些细节,信的末尾再三叮嘱她一切小心。荀绍见他不仅不嫌自己越俎代庖,还很关切自己,颇为感激,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地做了回复。原本一切如常,但到了六月底,暑气渐渐重了,源头仍旧没能遏制住,忽然就爆发起来了。军医里已有人受了感染,荀绍连忙发信去洛阳求助,就这短短几天里,又有许多人受了感染。这晚顾司凌悄悄来见她,神情分外凝重:“将军,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此次大将军将这事丢来西北,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毕竟将军你连建功勋,势头正猛,也许已经受到提防了。”荀绍道:“大将军不至于心胸狭窄到如此地步,何况中原腹地出事,会向四周扩散,甚至危及洛都,西北不能坐视不理。”她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又道:“你吩咐下去,严守城门,秦城暂时只许进不许出,若要出去,必须要有本将手令。”顾司凌称了声是,顶着一副焦头烂额的神情又出去了。荀绍心里也烦,这晚睡得很不好,夜里居然觉得浑身发冷,起身洗了个澡才又睡着。第二日一早醒来后怏怏无力,去洛阳送信的士兵带回了荀府的信件,原来竹秀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来信催问她为何还不回去。荀绍报喜不报忧,草草回了封信。顾司凌一连两天没出现,荀绍平常与他接触最多,便想召他来询问一下最新的情形,哪知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却是一脸慌张。“将军,大事不好,顾副将也被感染了!”荀绍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军医说有好几日了,五日内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被禁足了。”荀绍忽然想起自己这几日也总不舒服,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却还很镇定:“传本将命令,将官署封了。”朝廷已经调拨了数十名军医派往西北,又在民间广征郎中,朝堂上就此事也已讨论过好几回。大将军责任最大,周丰容自己也不推辞,还数次请求亲去西北。且不说周家,就是皇帝和太后也容不得他这般冒险。何况很快又传来了秦城的禁令,显然情形又加重了。应璟出了宫,一路上脸色都很难看,荀绍无事也就罢了,若有事,都是因他而起。范一统将他迎上车,低声道:“公子,荀将军好像被感染了。”应璟袖中的手紧了紧,不想还是成了现实。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上次说,这次疫情是出自西域的一种热病?”“是。”应璟眼神沉沉:“你带人全城搜捕一个人,这个人叫曹敦那亚,是粟特人,也许会用汉名曹敦。捉到之后,直接带去西北。”天气越来越热,秦城里不治而亡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消息终究没藏住。外地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以为瘟疫是来自秦城。这座药城以前穿梭着往来不息的商旅,如今全都选择了绕道而行。秦城城门日日紧闭,城头上的守兵都开始闲得无聊了。直到七月初的一日,天还未亮,城外忽然驶来了一队车马,来人手持皇令,直入城中。荀绍已经过了浑身发冷的阶段,如今没日没夜地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像陷在了泥沼里。她有时候会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见到过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他们都叹气,说她从小身体就好,怎么会倒在病榻上呢?还有荀鸣,跟以前一样嘲笑她没用,居然能大意成这样,连是自己传染了别人,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