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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果然快人快语。”莞娴给他的酒杯满上,“奴家确实有一事,恳请殿下相助。”
“说。”景澈抿了口酒。
“奴家堂姊,在东宫为良媛,如今在冷宫已五年矣……奴家斗胆,求殿下给她个机会。”苏家两位老爷的事,她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他们是男人,又有庆侯等人帮忙,咸鱼翻身也是迟早的事。可是倩娴一个弱质女子,在宫中孤苦无依,如果没有人帮她,她该怎么办?
“……哦?”景澈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沉吟片刻后说道:“孤王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在太后千秋节上露个脸,但是,成不成可是看她自己造化。”
“如此就够了。”莞娴大喜,连忙谢恩。
“别忙着谢恩,我只是说我可以帮你,但没说要帮你。”景澈冷笑,“难道就凭你你帮我种过几亩甘薯地,我便要助你一世不成?”
“殿下……”莞娴定定的望着他。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孤王很忙。”他说着,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请留步!”莞娴连忙喊道。
“……嗯?”他停下脚步,嘴角微微勾起。
“那么,我就给殿下解一个心结,换这个恩典,如何?”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哦?”景澈挑眉,“孤王有何心结?”
莞娴屈膝道:“殿下先答应奴家,若是奴家说得在理……”
“那孤王便帮你一把又何妨。”景澈不以为然的答。
“谢殿下。”得了他的保证,她稍稍放心,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然后缓缓说道:“殿下心里的结,因为一个弱点、一个破绽,所以纠缠难解,是么?”
“有点意思,说下去。”景澈淡然的微笑。
莞娴心里赞叹,居然也有个男人,当得起一笑倾城四个字。
她拉开椅子,请他重新坐下,“殿下选择了坎位就坐……坎者,旺于冬而衰于春,正是与人间春华秋实之象背道而驰,可见,殿下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这个不用你说,举国皆知孤王放荡不羁,从不拘于世俗成见。”他哼笑一声,似乎对她的推断不以为然。
“殿下只是‘放’,‘荡’却不见得。”莞娴接着说道:“殿下若真是不羁于世俗,又何必苦心经营,积累自己在朝中的人望呢?……虽然您久居封地,可手却伸得挺长,如今您在朝廷的影响力,不在太子之下吧?”
“你胆子很大。”景澈沉默片刻,下了断语。
“这儿只有殿下和我二人,所以我才敢直言。”莞娴干脆将“奴家”二字去掉了。一口一个奴家的,她憋屈得肝儿疼。
“这儿我已经布下机关,殿下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见景澈没有阻止,她便接着说了下去,“殿下如今的权势,太子不可能不忌惮……所以您需要一个弱点,一个很大很大的弱点。这个弱点要大到足以抵消你在朝中影响力给太子带来的威胁。……这个弱点,便是召香。”
“区区一个妾,你认为可以抵消我的权力,那未免太可笑了。”景澈哼笑一声,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口酒一口菜的独酌起来。
“殿下带召香回京,绝不是为了表现你多么痴情、多么宠爱她而已。”见他的行为,莞娴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之所以放出风声,让京城的人热议您多么专宠一个奴婢出身的妾侍,又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对召香宠爱有加、视若珍宝,其目的……是为了在太后千秋节时,在宫中翻一场波浪吧?”
她瞥了他一眼,走了几步,沉吟道:“莫非……您是想请立召香为侧妃?”
叮。
景澈轻轻放下杯子,面不改色。
莞娴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是那么安稳。
……她知道得太多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后退,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下去,“侧妃虽非正室,但也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是皇上堂堂正正的儿媳妇。大景历代皇子侧妃,莫不都是名门闺秀、大家淑女。您竟然想要立一个地位低贱的奴婢为侧妃,皇上必定不许,说不定还会龙颜震怒,赶你回去禁足思过。而太子殿下,此时想必会施以援手吧?顺手推舟,就卖给你一个人情。而您承了他这么个大‘人情’,今后表面上都会唯他马首是瞻,兄弟俩皆大欢喜,从此兄友弟恭……”
对她的话,景澈不置可否。他浅浅笑了笑,抬头打量她,见她白衣胜雪、青鬓如云,眸子里闪着慧黠的光芒,白纱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弯起,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