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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到哪儿去,他的脸色日渐青白,面庞上毫无血色,苏翊川原先英气逼人的皮囊现在换来装他这个死鬼,居然从英俊变作了妖异,如若他的嘴唇不是这么个泛白的色泽的话,倒是长得可以去和那些小倌比肩了。
“想好了,你如今是翊川,如果这事真和伯母脱不了干系而苏成又知晓真相的话,你这样的身份去问他反倒不尴不尬难以套出话来。明日我独自一人去见他,先探探口风,看看是个怎样的情况再来与你商量之后的事情。”
沈君淮说话声音微小,在苏翊辰听来仿佛在说什么秘密。苏翊辰觉得沈君淮说的有理,但却又隐约觉得他心底仿佛是蒙了一层纱,纱底下似乎是沉了一些隐秘的东西,但沈君淮本人显然是无意于揭穿这层纱的,苏翊辰别无他法,本想如果苏成滴水不进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去现了真身吓一吓他,可沈君淮一句话会打草惊蛇就将他驳了回去,最后便是出了这么个折中的主意。
“也好,明日我在客栈中等你,你自己小心。”
“自然会的。我让小二置办了几样吃的,你待会儿回房去吃吧,我得先睡了。”
“好。我先回去了,告辞。”
“走吧走吧。”
苏成家在离泰州十几里远的一处山村里,沈君淮大早起身梳洗干净,与苏翊辰说了一声便坐了马车独自去了。苏翊辰站在窗边看马车渐行渐远,心里有几分不安,却也只能强自压抑。他借尸还魂重回人世,虽觉得先前活着时所有人都害了自己,但现在他很愿意相信沈君淮,只因这人是自己知根知底的。
可是,那也毕竟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村子偏远,沈君淮在车中吃了从客栈带出来的一个大白馒头,觉得被噎得难受便又喝下了半肚子的水,最后斜倚在角落里又开始抖着眼皮昏昏欲睡。他对去寻找苏成一事并不焦急,觉得天色尚早,距离不远,只要能安然来回并且给苏翊辰一个答复就可以,至于能不能套出苏翊辰想要的真相来,这是其次的。苏翊辰是个可怜人,但人世总有几分感情,他一边希望苏翊辰能够报了大仇,却又一边希望他在长久的拖延中渐渐丧失掉这份执着,安稳的度过余下的岁月或是心甘情愿的去投胎转世。
十五年来苏翊辰都未放弃的执着,自然在现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是更加难以放下的,所以第二个希望,沈君淮也只是想想罢了。
山路难行,马车走走停停,在晌午的时候才刚刚到了村口。村子名叫陀螺村,在村口有棵百年大树,底下竖了一块倾斜的石碑,不甚清晰的写着陀螺两个字。沈君淮下了车,让车夫在原地等着,也不需问路,直接就走向了村口向里数去的第三户人家。
那是个大院场,大门没关,远远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蹲在篱笆下面,手里拿着一碗白米,在断断续续的给鸡喂食。沈君淮将手中的扇子在门柱上敲了两下,喊了一声:“苏管家。”老头听见动静转身过来,看见来人锦衣华服,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才迟钝的应了一声:“少爷……”
大约是苏成在苏府上做管家的十几年间捞了不少好处,这间房子盖得比村中其他人家的都要气派,前面一个大院子养了些小鸡崽儿,屋前种了几棵果树,其中一颗桃树上沉甸甸的缀满了果实。苏成招呼屋中一名少年出来攀爬着上去采下最大的几只桃子,洗净了装在盘中送到安君淮面前。
苏成惴惴不安站在桌旁不敢坐下,沈君淮挑拣出最软的一只桃子咬了一口,而后对苏成说:“苏管家别站着,来坐。”
苏成做低伏小的回他:“这于理不合,老奴不敢。”
沈君淮看他执意不坐也就不再强迫,边吃桃子边想话要如何开口,想了半晌觉得单刀直入不是个办法,得另想法子。
“方才那少年是你孙子?”
“是,托公子的福,无病无灾的给他养到十四了。”
“嗯,长得挺好。你去打发了他把屋门关上,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话要与你说。”
苏成长得高大,偏生一张脸生了个尖嘴猴腮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点狡诈的意味。沈君淮看他不动,三口两口吃完了桃子就准备起身去自己关门,苏成连忙拦在他面前。
“不敢劳烦公子,老奴去。”
苏成觉得要出事,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儿不对。沈家苏家来往密切,苏成在苏家做了十几年,自然是认得沈君淮的,在苏成告老回乡后,沈君淮也偶尔会来探望,两人虽非主仆关系但也算得上亲近,不过今日沈君淮突然到访却无论如何都透露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