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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杳若浮烟,沉寂在遥不可及的过去里。他焚琴时早知道自己无法再弹奏,而他的本意是要豹豹死心、不是要他恨。
沙场上两人对峙,天雷炸开时他彷佛看见往日崩碎,他们的笑语、他们的记忆、他们彼此的情谊,在天命之下化为粉尘。
昔日种种皆离他而去,天命不可说、缘不可说……情,亦不可说。
第7章 《此间》
《此间》
毁了,一切都毁了。申公豹注视着师兄的脸,那张容颜被雷光吞噬、最后一秒竟浮现了哀戚。
纤细的身子宛如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并重重地摔下。申公豹听见四不像的哀鸣,牠冲到主人身旁,子牙拉住牠的角,过了半天才能站起来。
士兵们一阵骚动,子牙一摆手,又安静了下来。在飘飞的战旗下,他眉眼半敛,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以他的前额为始,行经左目后蜿蜒至下颔。
朱红的墨线勾过他的下巴,在脖颈处草草收尾。一双眼抬起时望向闻仲所率的商军,瞬也不瞬,彷佛视野内已无申公豹这人。
申公豹只觉胸口疼得厉害,但他并没有上前察看子牙伤势的立场。只能突兀地立在那里,直到背后的闻仲向军队下令进攻,战场陷入混乱。
闻仲见子牙被申公豹所伤,结咒朝他便是一阵猛攻。子牙并非首次与他交手,早备了破咒之法,只是被伤势所累,驱动符印的速度硬是慢了。
水柱朝他袭去,申公豹的目光和他在空中交会。只见子牙惨淡一笑、口中轻轻地说了什么,脸上竟是深切的悲伤。
他想招来天雷、为师兄挡下闻仲的杀招,可犹豫之间已有烈火架为护墙,将猛烈的水柱蒸干。
「先护他回去!」
敌军中出现了一名皮肤黝黑的道人,他操控巨臂将子牙拎起、交入一旁的莲藕精手中。莲藕应了一声,背起子牙离开前线。
闻仲还欲追赶,却被操纵巨臂的道人缠上了。他以眼神示意申公豹去追,可申公豹只是呆站着,眼睁睁地看莲藕精把子牙带走。
子牙浴于血中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那晚申公豹便梦见了那个身影。梦中的山峦是凄凉的红色,浅唱的歌声竟也是啼血般的哀!
他逐渐分不清此间何间,可醒来后面对的现实已不容他回头。次日,名为燃灯的道人与莲藕精并肩领军,而申公豹遍找不着师兄的身影……
第8章 没什么福利感的福利篇── 《细雪》
没什么福利感的福利篇──
《细雪》
帐篷零星地分布于山谷间,而天上正飘着细雪。
燃灯道人由主帐中跨出,赤足在雪地上踏出深深浅浅的脚印。他直直走到了子牙所在的帐篷,在帐外喊了一声,便掀开帐帘。
帐内明灭的灯火映出单薄人形,姜子牙裹着毯子、一身素裳白衣,挨在四不像身上。一旁被留下来看照他的莲藕精无精打采地坐在灯下,见了他,才抬起脸。
「怎么样了?」
燃灯并不应,他伫立在帐篷的入口处,聆帐外的动静。
莲藕静了一阵,忽地跃起、手持长枪便往外冲,闪过燃灯左侧时却有件厚重袈裟朝他头顶盖下、遮蔽了视野。
从袈裟底下钻出,只得轻飘飘的一句。
「哪咤,外头冷,你在里面待着。」
帐中已无燃灯人影,帐外传来了武器相击的声响。回头看,子牙被惊动,正扶着四不像想站起。
「坐吧。让那浑蛋处理就行了。」
哪咤看着他,抓着袈裟坐回灯下。子牙静止了半刻,无神的眼朝帐外望,似两个沉默的湖,可湖又被风掀起了涟漪。于是,他出声呼唤那阵风。
「豹豹,是你吗?」
打斗声忽止,接着,一个人被巨臂摔了进来。申公豹沾了一身污雪,狼狈地爬起。
子牙静静地望着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战后初见,两人皆是无言,申公豹在心底将想说的千言万语转了回,掂了片刻,仍只能问出一句──
「师兄,为什么?」
话才出口,两人中间的哪咤就跳了起来、欲朝他破口大骂。巨臂飞了过去,把哪咤捞了起来,燃灯对着他摇头、带他走出帐篷。
细雪飘入账内,落在申公豹肩上,子牙朝他走去、拂去了雪花。
「天命如此,我早和你说过了。」
伫着,他望见了申公豹不解的神色。是了,这些话在他眼里都是借口,他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