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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又能给他一个解释?她这样突然消失不见,究竟是去哪里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在沈斯乔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就已经霸占了他身边的位置,熟悉的语调倔强而霸道地说:「沈斯乔,我好冷!」
是,她不冷才怪!这种天气湿成这样怎么会不冷?
沈斯乔的眉头紧得不能再紧,他没有时间去想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只能连忙把自己的线衫外套脱下来给身边落汤鸡披上,瞪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
落汤鸡——安咏心吸吸红红的鼻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斯乔抓紧身上的衣服:「我也好饿。」
沈斯乔已经气闷到连一个「你」字都没办法发出来,只是把准备当晚餐的三明治拿出来递给安咏心,看她连忙狼吞虎咽地进食。
「你慢点!」这时,沈斯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神智,顺便把矿泉水扭开给她:「你是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吗?」
她到底是有多饿,把三明治当珍膳不成?这样吞她瘦了,眼眶明显地深陷了不少,一双大眼更显凄凉的感觉,一脸苍白苍白的没有血色,像是一碰就会昏倒。
沈斯乔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地疼痛着,语气不自觉恶狠狠起来:「你究竟突然消失去哪里了?」
安咏心狼吞虎咽的动作被沈斯乔吓得停止,一双大眼水亮地看着他,似是忍受不住他一点重话,委屈地说:「干嘛凶我?为什么连你都凶我」
「我不是凶你。」沈斯乔懊恼地叹口气,伸手抚散她纠结湿润的发:「我只是」只是心疼而已,从发现她打工的秘密开始,他似乎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对她无奈、对她心疼。
看着沈斯乔的表情,安咏心苍白的唇微微咧开一笑:「嘿嘿,我知道你不是凶我啦,我没有消失呀,我不是又回来了?」
就算再落魄,她也要回来找他,只有他是干干净净属于她的,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这么爱他了,他很干净,干净得像无污染的白纸,她是个卑微而低贱的人,她似乎一身都是被人唾弃的污点,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会觉得,原来她也可以简单的快乐,可以这样干净没有瑕疵。
这样的笑容比哭更难看吧?沈斯乔抚开她的湿发,低声问:「究竟是谁欺负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安咏心瞬间有嚎啕大哭的冲动,窒息的疼痛让她撕心裂肺,欺负吗?
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猛地扑在沈斯乔的怀里,累极般地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因为安咏心的这个动作,本来只是偷偷观察安咏心和沈斯乔的人开始恶劣地议论纷纷。
「啊啊,你看那个安咏心她不要脸哦,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男人的怀里耶!那个不是前段时间跟她传绯闻的法律系才子沈斯乔吗?哈哈,原来真是男人都过不了美女关哦。」
「嘘,小声点!说来那安咏心也挺可怜的呢。」
「啊?怎么说?」
「你们不知道吧?我有内幕消息,安咏心消失了好几天是因为之前有个集团的总裁夫人闹到校长那儿,非要开除安咏心不可呢!好奇原因吧?这可是天大秘密,安咏心原来是大集团总裁和情妇生的私生女呢!难怪她这么有狐狸精的潜质,原来是遗传」
安咏心猛地从沈斯乔怀里坐起,脸色比之前白得更厉害,透明到灰灰的青色,她几乎不敢去看沈斯乔的表情,因为她知道,他一定都听见了!
拳头握得紧紧的,耳边的嘲笑已经持续不断,安咏心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羞耻得让她无法面对眼前的人,她狠狠地站起,冲向门口,脑子要炸开般不停地回响那些尖刻的话语,就像很多年一样
很多人围成厚厚的人墙,对她和妈妈指指点点,她们说,你妈妈是狐狸精、你是没有人要的孽种、你们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安咏心冲出图书馆没入雨中,疯狂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她们不是一辈子活该得不到幸福的人!
可是妈妈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得那样凄凉?为什么到现在,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 ◎ ◎
沈斯乔几乎是在回神的一瞬间就跟着安咏心冲出去,看到她失去理智地在倾盆大雨中歇斯底里,他顾不得一切地冲上前紧紧拽住安咏心,这么大的雨,大到他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他只能比雨更大声地叫:「安咏心,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