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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想让爸爸陪着。”
李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他觉得心底那样难受,像是有把刀子直直地插入心口里,缓慢地搅动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呼吸沉重而浑浊,“好。”
李振离开了医院。
不过,墨白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张淑敏,让她这几天带着李特来医院陪陪自己。
这对于李振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向来不愿墨白的身边有别人。他只喜欢把墨白放在只有他看得到的空间,不愿他看别人,对别人笑,对别人说话。
李振坐在墨白的床边,等到张淑敏和李特到了,敲响了病房的门,才缓慢地站了起来,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墨白,彼此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可以感受到他浓烈的呼吸。
他对墨白说,“你的家只有一个。而且永远不会消失。”只有我们两个共有的才是你的家。
李振扭开房门,走了出去,没有看张淑敏和李特一眼,他们仿佛是空气,并不让他看在眼中。李振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墨白。
墨白扭头,不去看男人慢慢走远消失的背影。
白天,墨白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愿意呆在病房里,他总是走到医院一楼的庭院中,坐很久,像在看孩子们玩耍,又像只是在发着呆。
晚上,医院因着李振的要求,并不切断墨白房中的灯源,但从第二天起,一旦天色完全暗下来,墨白便自己关掉灯,盘坐在黑暗中,沉默地将脸埋入膝盖。
张淑敏拿过床边李振为墨白准备的厚外套,拉着李特,走到楼下,来到墨白身边。
她展开衣服,将它披在墨白的身上,轻声埋怨着,“天气这么冷,你穿这么单薄,等下如果又生病了怎么办?”
墨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微皱着眉毛,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的女人,眼睛里面泛起淡淡的暖意。
他将李特抱入怀中,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肉。
李特皱了皱眉,却没有挣扎,整个人窝在墨白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像一只小狗,嗅来嗅去。
哼,没有李振的臭味,看来他今天没有来过。
李振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来。李特直觉他是来了医院。
嗅嗅气味,不过是李特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他现在十分厌恶李振,认为墨白的发烧、反常,肯定与他脱不开关系。
但是,他忽略了,那晚,当他看到墨白红肿的嘴唇时,心底涌起的那股愤恨。
他曾经庆幸过自己能够获得重生的奇迹,但在那一刻却痛恨自己被束缚在如此之年幼的身体里,连踢打的力量都那样弱小,对李振来说如不痛不痒,根本就不堪一击,根本没有办法夺回他想要好好保护的那个人。
那是嫉妒。但是他却不知道。
李特抱紧墨白,偷偷亲了亲他的脖子,告诉自己,这是我的爸爸,是我的。
其实,李特并没有猜错。
昨晚李振的确来了医院,他站在门外,透过门板上方那小小的玻璃片,看着墨白熄了灯,却压抑地发出急促的呼吸。他知道墨白没有睡,他能够想象,墨白咬着嘴唇,闭着眼睛,流着汗的样子,那样鲜明,仿佛他看见的不是一片黑暗,而是灯光明亮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连床帘都被墨白拉得紧紧的,将所有的月色星光都阻挡在外面,一丝都没有遗漏进来。廊道微弱的灯光被男人的身体完全挡住。
两个人的世界,像是被完全隔离开。他就只能站在墨白世界之外的这一端。
李振,就伫立在那里,一直听着那呼吸,持续了一整夜。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觉得心口那样的疼。
墨白的医生就站在李振的身后,而医生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们偶尔交流,发出细碎的声音。
这一切都没有被李振察觉,他听到的,只有墨白,偶尔的低喘,时而的沉重的吐气声。
他盯着那一整片的黑暗,就这样默默凝视了一整夜。
直到,太阳即将升起,外面有了淡淡的光,才转身去了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的字真的是……早上爬起来捉虫。。
“留”着汗——》“流”
“父母”——》“浮木”。。真的纠结了
“强逼”——》“墙壁”
漏字——》弱小、站着~~~~~~~
捉虫完毕。。。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