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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小桃送了芙蓉糕进来。
因方才得了范垣的嘉许,小桃十分殷勤,把糕放下又问琉璃:“姑娘,方才郑侍郎送的玫瑰酥要不要也一并拿些过来?”虽是问琉璃,眼睛却心不在焉地偷偷瞟着范垣。
纵然满面通红,琉璃仍是忍不住看向这丫头,暗中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这屋里所有好吃的都翻出来贡献在范垣跟前。
范垣听了小桃的话,眉峰一动:“原来郑侍郎还带了礼品?”
琉璃道:“就是一盒子酥,没什么稀奇的,你又从来不爱吃甜食,就不必……”
“我想吃。”范垣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说。
琉璃无法置信。
小桃把郑宰思带的那手信打开,把玫瑰酥拣出来,用个素白的玉碟子盛了,放在桌上。
范垣望着那玫瑰酥,底下酥酪如雪,顶上表皮焦黄且脆薄,沾洒着桃红色的玫瑰花瓣,隐隐似乎有奶酪的香气,以及玫瑰的花香,就算还没入口,单是眼睛看着,已经是极大的享受了。
只怕没有几个女孩子可以抵挡这种东西。
郑宰思生性风流不羁,没入仕之前,常常浪迹花丛,醉卧各大青楼,这种投其所好勾引人心的手段自然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
范垣从来不爱吃这些甜腻之物,见状不仅又皱了皱眉。
突然琉璃悄悄问:“师兄真的爱吃这个?”
范垣对上她琢磨的眼神,举手拈了一个,垂眸看了眼,慢慢地咬去了半边。
当着琉璃的面,范垣有条不紊地吃了两个,然后挑衅地迎接琉璃吃惊的眼神。
琉璃心服口服,只得承认这几年他的口味也终于变了。
范垣擦了手,吃了茶,琉璃才慢慢从惊愕中醒过来,望着盘子里还剩下三个,便举手也拿了一个起来要尝一尝。
不料才抬手,还没碰到那酥,手背上“啪”地挨了一下。
琉璃抬眼:“又干什么?”
范垣把碟子拉到自己跟前,淡淡道:“没吃够,这几个我带回去。”
琉璃张口结舌。
范垣见状,捻起一块雪白的芙蓉糕,往她跟前一送:“吃这个吧,这也很好。”
范垣因为一口气吃了两个玫瑰酥,心口像是被堵住,举杯吃茶。
琉璃默默地含泪吃糕,吃了半块,期期艾艾地问:“师兄,你在内阁当值,见了儆儿了吗?”
范垣才要回答,突然打了个饱嗝。
琉璃一惊,然后又忍不住笑。
范垣咳嗽了声,按了按胸口:“每天……呃,总要见几次。”
琉璃忘了笑,心里的羡慕要长了翅膀飞出来。
范垣见她不做声,想起那天她哽咽着说想儆儿那一幕,一边暗中调息,一边道:“陛下很好,比寻常孩子要懂事,不必担忧。”
琉璃不想让他这样说,但又想听有关朱儆的一切,心情十分矛盾。
范垣道:“有一句话难听些,叫慈母多败儿,你之前虽然守着他,时刻呵护着,但如此反而会让他有一种小孩儿般长不大的感觉,凡事只会想求你的意见。是不是?”
琉璃回想往事,眼眶湿润,点了点头。
范垣道:“他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倒也罢了,溺爱些无妨,但他是皇上,如果养成个妇人之仁的性子,如何了得。”
琉璃觉着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但又小声说:“可是,孩子不能没了娘呀……”
“我从小儿就没有。”范垣的声音淡淡的。
琉璃一震,后悔自己说话冒失了,忙道:“对不起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
范垣最知道她的性情,当然不会在意这个:“总之你且安心,只要……你好端端地,不会见不到他的。”
又略坐片刻,范垣起身告辞,临去果然用帕子裹了那几个酥,拢在袖子里。
临出门,范垣回头道:“你若爱这个,改日我叫人买些送过来,别不管什么人给的都要吃,留神毒……”
他本是恐吓,但话一出口,顿时想到那令他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顿时把那个“死”生生地咬了回去。
琉璃好像没往那方面想,鼻头一耸:“郑侍郎又不是坏人。”
“他脸上写了字了?”
“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琉璃认真想了想:“他长得好看,鼻直口方,眉清目秀,坏人不会长得那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