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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匕首刺进自己心口的时候,白衣斥候的恐惧忽然一扫而空。他甚至理智清晰的想到了自己接受训练时候校尉说过的话。
“当匕首刺进敌人心脏的时候不要立刻拔出来,为了确保一击毙敌,匕首刺中之后要在敌人身体内旋转扭动,这样才会彻底的杀死敌人!”
想到这段话的同时,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
一个虽然满身血污脸上也带着血迹的漂亮少年偏偏看起来很干净,而他同样沾满了血的修长而稳定的同样看起来并不肮脏的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那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迅速的转动了几下。
白衣斥候愣住,随即笑了笑。
临死前他想说的并不是什么扯淡的好刀法,而是这样死果然很干脆,校尉教的,是对的。
他在倒地前,就已经死的很透彻。
李闲将匕首抽出来,磕开一柄横切过来的刀子,顺势一脚踹在那白衣人的小腹上,这一脚力度之大爆发力之强,竟然直接将那人小腹中的各种内脏在身体里震成了血糊糊,碎裂开来的绝不仅仅是几根肠子那么简单。
佝偻着好像虾米一样,那白衣人闷哼了一声后向后倒飞了出去。
李闲闪身避开左侧切过来的横刀,再用匕首磕开右侧劈砍下来的刀子,抽空对那个挥刀的白衣人说了一句:“自己人!能不能别逼我赶尽杀绝?”
那白衣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怒吼:“操…你祖宗!”
李闲皱眉,一边格挡一边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确定知道我祖宗是谁?”
当然没有回答,因为匕首已经切开了那人的喉管。血瀑布一样涌出来,喷了李闲一身。他换上的白衣如今已经被血涂抹的分外鲜艳,远远的看起来,就好像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有一丛腊日梅花盛开的图案。
那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可闻。血从的手指缝隙里不断的冒出来,他拼命吸进嘴里的空气又从断裂的喉管中喷了出来,以至于,涌出来的血冒出一个又一个血泡。
因为连弩都已经射空了弩匣,所以白衣人索性不再刻意隐藏身形,剩余的十几个人抽出兵器涌向李闲,此时此刻,李闲在他们心目中就是头号敌人。任务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杀死那个杀死了他们不少袍泽的少年才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事。他们是骄傲的狩猎者,在燕山上雪地密林中,他们却成了那少年狩猎的对象。杀死那少年,不仅仅是因为袍泽战死的悲愤还有他们不能接受的屈辱。
虽然,在李闲看来这种屈辱不值一文。
他们不知道,那个少年已经在过去十四年的被追杀中悄然间转化成了一个狩猎者,比他们都要合格的狩猎者。
从四岁开始,李闲就没有让自己的生活松懈下来一天。
从六岁开始,杀人已经不再是一件很艰难恐怖的事。
而从襁褓中开始,李闲就知道,杀戮将伴随自己一生。
当猎物变得强大起来,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关系或许在不经意间已经发生了转换。
对于杀人,李闲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当然,他也不嗜杀。在他看来,杀人就是和吃饭喝水拉屎撒尿一样平常的事,他不抗拒,是因为有时候杀人就像有了尿就要撒出去一样,尿液蓄满了就要排出去,敌人来了自然就要杀了。话虽然有些粗糙,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平凡而并不壮阔。而他不嗜杀,同样是这个道理,没有人会撒尿上瘾,没有尿也要没事每天掏出来硬挤三千三百三十三次。
当洛傅等人加入战团之后,李闲有些紧张的局面彻底改观。七八个血骑和铁浮屠的悍勇之士,论杀人技巧绝对要强于那些白衣斥候。全天下最强悍的马贼铁浮屠,全天下最精锐的骑兵血骑,能活下来的十八个人,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残余的十几个斥候虽然人数上还占优势,但这种优势在绝对的单兵战斗力面前脆弱的好像一层被风吹了二十年的窗户纸,不捅,都是破的。
当众人将十几个斥候砍翻在地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发出胜利的欢呼。血骑的人和铁浮屠的人都一样,杀人对他们来说也同样是家常便饭。相反,他们对这些斥候有着绝对的尊敬,以为……直到战至最后一个人也没人退后一步。
“可惜了。”
李闲叹了口气,缓步走过去将黑刀捡了起来,扫了一眼遍地的死尸,发出一声充满了遗憾的叹息。
洛傅点了点头道:“确实可惜了,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东方烈火嗯了一声,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