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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裴诸城霍然起身。自觉好心问她,结果却换来这么一句尖刻的话,尤其还提到明锦,只觉得十分刺心,气得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发抖,有心想反击两句,又竭力忍耐,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发泄般地将公文重重地往桌上一甩,冷冷道:“舒雪玉,我到底哪里又招你惹你了?好好的你跑到同泽院来找我的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一定要争吵不休,弄的家务宁日才满意吗?”
听他这话,宛然又在从前的言语,一时间勾动心事,舒雪玉只觉心脏紧缩得一阵阵的疼,却强自忍着,脱口道:“对,我就是没事找事,我就是看不得日子过得太平静了,怎么样?反正我舒雪玉就是这样的人,我强横霸道,我无事生非,我处处都要找茬,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若想要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的,四德院有章芸,飞霜院有秦青霜,宛月院有肖婉儿,要不要我蘀你叫她们来?”
“……。”
裴诸城自认为这十年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不再是从前的暴躁易怒,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他还是能轻易地被舒雪玉几句话弄得暴跳如雷。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死死地盯着舒雪玉那张倔强依旧的脸,时光似乎突然倒转,俨然又回到十年前争闹不休,鸡犬不宁的局面……。
“舒雪玉,我不想再跟你吵了!”裴诸城一字一字地道,指着门口道,“出去!”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你也不用再说其他的,从今往日我再也不会来这里!我今天是昏了头,油脂蒙了心才会过来!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舒雪玉愤愤地道,头一扭,身形如风地离开了裴诸城的视线。
“哐当——”
等她一走,裴诸城抬脚将自己原本坐的黑棋红木圈椅踢倒在地:“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白霜原本以为自家夫人终于开窍了,居然知道到同泽院来找老爷,想着两人或许能就此化解前嫌,现在又没有章芸来捣乱,也许能够重拾旧情也说不定。再怎么也没想到,夫人进去的时候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怎么一会儿工夫屋里又吵了起来?
正惊慌失措着,舒雪玉却已经冲出房门,手紧握着胸口,脸色白得吓人。
白霜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着她,连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舒雪玉摆摆手,甩开了她的手,踉踉跄跄地出了同泽院,看到有经过的丫鬟仆妇,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这模样,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思潮,强撑着走到蒹葭院,将自己锁在房内,一进内室,就忍不住倒在床上,泪水夺眶而出。她只是……。只是因为铺子的事情,想要去道谢而已,为什么到最后却又变成这种境地呢?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无论之前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到最后都会变成争吵。
其实她并没有想要吵的,真的没有……
白霜在外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所措,居然眼前一亮,吩咐白伊等人看好院子,自己跑到了静姝斋,跪倒在裴元歌跟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磕头道:“四小姐,您去劝劝夫人吧,至少让她开了门呀。奴婢刚才瞧着夫人脸色很苍白,情形很不好,奴婢真的很担心。”
说着,磕头不止,神情哀戚。
“父亲跟母亲吵架了?母亲把自己锁在房内?”裴元歌吃了一惊,急忙起身换衣裳,又吩咐木樨帮她梳头,边对白霜道,“你先别急着磕头,既然知道担心母亲的身体,还不赶快舀了府里的名帖去请大夫过来,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你先去请大夫,我这就去看望母亲。”
白霜这才恍悟过来,急忙奔出去请大夫。
“紫苑,你到同泽院去,告诉父亲,就说母亲身体不适,看父亲的反应。我先带木樨和楚葵过去蒹葭院。记住,不要漏了行迹,被人看出不对来!”裴元歌吩咐着,随便梳妆了下,便带着丫鬟们出了门,来到了蒹葭院,果然见正房房门紧闭,丫鬟们都愣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裴元歌上前拍了拍门:“母亲,女儿是元歌,有事要跟母亲商议。”
“我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你自己决断,不必来问我。我累了,想要休息,你不要吵我,回去吧!”舒雪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闷闷的,似乎还有些哽咽。
“母亲身体不好吗?那更应该请大夫过来,仔细诊治才是。”裴元歌还是第一次吃舒雪玉的闭门羹,看来白霜说的没错,母亲的确跟父亲争执得很厉害。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为了什么争吵,居然能到这种地步?“母亲,让女儿进来好不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