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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祥即将登台演出的前一晚,陈静舟再次来访。在高一鸣房中坐定,没有寒暄,他直截了当的道:“高老板,您的机会来了!”高一鸣不解的:“怎么说?”“这次小吉祥能够登台演出,大家都知道是北平戏迷爱屋及乌,想通过支持小吉祥来支持您高老板,您亲自为她们打理琐事的消息也已传遍了北平,所以这次小吉祥的演出无论成功与否场面都不会小。就我所知,北平城内十之四、五的名流明晚都会汇集到小吉祥唱戏的广和楼,军长要去,也不会令人觉得突兀!”高一鸣会意了:“你是说要我……”“如果高老板能给军长发个帖子,请军长去看戏,无论军长去不去,都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那么解除封杀令也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就是委屈了高老板。”高一鸣微笑道:“这没什么,我走南闯北这么久,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陈静舟仍是叹息了一声。
广和戏楼。
这一晚的广和戏楼真可谓人山人海,军、政、商界的名流来了十之八、九,家丁、士兵一群群守护在各自的主人身边,大家都拭目以待,要看一看是如何的坤班会让高一鸣如此重视。消息灵通的还知道今晚段秋淮也要来,高一鸣、段秋淮这一对全北平都知道的冤家对头见面的盛况更是令人期待不已。
即将开锣的前一刻钟,段秋淮不负众望的进入了广和楼。
“一鸣,他来了,他来了!”方秀梅守望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了成果,兴冲冲的奔进来向正在为何文雅化戏装的高一鸣大声嚷着。高一鸣淡淡的“恩”了一声,直到勾勒完文雅的眉型才道:“我想他也该来了。”女孩们交换着眼神,心里都为高一鸣忐忑不已。
戏开场了。
小吉祥选唱的是《寒江关》,由文英、文雅担纲,两人扮相极佳,功夫也好,上台亮相均彩声甚高。
高一鸣与赵啸峰站在上场门边,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表演着的五个女孩子,不时因她们的动作而点头、微笑,或适时的做一点提示。确定五个女孩子的表演颇为不错后,高一鸣转开了眼,浏览起台下观者们的表情来。
不知怎么,他的眼最先看的仍是段秋淮。
段秋淮一直在打量他。高一鸣今晚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他知道高一鸣一向不穿浅色的衣服,但是他也未见他穿如此郑重的颜色过,但不得不承认,黑色让高一鸣更显深沉庄重,与他的忧郁相辅,使他愈显迷人。而前台与侧场明暗相抵的灯光将他的侧面轮廓映衬得分外明彻,他眸中如星般闪耀着光芒,那种既是兴奋欣喜有时寥落忧伤的神情令人分外的怜惜,他是在伤心于自己的不能登台吗?不过,被封杀了近一月,与泰祥班分道扬镳,高一鸣并没有半点的颓废,反而更加神采飞扬了!这个认知让段秋淮着实的愠恼着:“为什么他每次都会输给高一鸣?每次占上风的都好象是他,因为每次都是高一鸣在退让、在受伤,可是每一次的结果却都是他耗尽心计一无所得,而高一鸣却是否极泰来,春风得意更胜从前!愈看,愈恼;愈恼,愈爱!从高一鸣出现起段秋淮就不知道戏台上还有别人,只是盯着他,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
高一鸣的目光与段秋淮的相接了,他一怔,段秋淮一愣。然后,高一鸣哑然失笑了,那笑容就如同一位长者看到了因嬉戏而一身狼狈的孩童一样,温柔、宽容而且觉得有趣:她真的熟悉他这种眼神,儿时每当淮哥所学不及她时,她就会大肆嘲笑他一番,然后他就以这种又爱又恨的眼神盯住她,不说话,却会让她收敛自己。只是,儿时的那种恨已与今日这种恨是截然不同的感情了。段秋淮的心境居然就在他这一笑中转为异样的愉快,就象方才突然转静为怒一样。他忍不住回他一笑,知道自己这一回是真的败在高一鸣手上了,但是,他却败得愉悦,安然。
因为,无论高一鸣此时的表现是存心想解除困境的欺骗还是别有居心……他想他暂时是不敢再想高一鸣会对他有意了……高一鸣都是向他妥协了。只要他妥协,那么他就有所得了。
小吉祥的戏唱完了,但看戏的人却没有走,因为,今晚真正的好戏才要开场——高一鸣与赵啸峰带着小吉祥的五个女孩子下台来向到场的达官显贵致谢。
段秋淮的位置在中间,带着一个彼此都会意的解嘲的笑,他示意陈静舟送上一个颇有份量的红包:“高一鸣的师妹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今晚段某人是大开眼界了,薄礼一封,请高老板笑纳吧!”看了一眼身边的何文雅,直到何文雅会意的接过红包并道了声谢,高一鸣这才微笑的回答:“谢谢军长抬爱,一鸣不敢当。”段秋淮顿了顿,故做不经意的道:“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