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你这是报复吧?谢遥知登时无语,只能在心里干瞪眼。但看苏俭行清浅一笑,又接道:“但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妖鬼精怪,凡事无非因果,都是有迹可循的。”
“说了半天你不也不知道么?简使郎交给我们这活儿可真够人受的!”谢遥知揉揉鬓角,深感头疼。
“行了,别发牢骚了,有这功夫赶紧干活才是正事。”说话功夫,苏俭行已将塔阁各处巡视一遍,转向当中金柱。
金柱连着下层,贯穿全塔,柱顶托一个莲花状的格子,想来便是典座所说放置佛匣之处。若忽视此刻眼前乌蒙蒙的颜色和柱脚凝着的厚厚的蜡花,这金柱其实绝对算得上精巧绝伦的。苏俭行对着那金柱端详半天,伸手触碰。小格是活动的,左右皆可转动,好似机关活扣一般。沿着方向扭了几圈,塔内却并未如意料中的那样,随着金柱的旋停而产生丝毫变化。
见苏俭行这般奇怪的举动,谢遥知微一怔神,旋即明白,默契的验看起那四壁林立的架墙。未消片刻,便在一面扇架前停下,数家谱般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苏俭行倒也不急,索性双手一插,看戏似的瞧着谢遥知和那一堆木架子较劲儿。谢遥知机灵聪慧,对付机关锁钥,向来是她的专长,可惜苏俭行空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偏对此道毫不入门。
“我当是什么呢,也值得这般费心!”须臾,就见谢遥知扬起挑起嘴角,“这几个卷架是活扇,也就是普通的隔间装置,只是做得精巧就是了。”写遥知说着耸耸肩,颇有几分懊恼,“本来没什么的,就是不巧让大火烧坏了合页,整个扇面落下来,加上高度又高,视线一时不及,倒真架墙一样,险些让它给骗了!——咦,你还在那儿闲着干嘛,还不帮我把这东西推开?”
烟尘微扬,继而徐徐沉下,余下烛光明明灭灭地摇摆着。谢遥知说得不错,这塔顶四周都是双面的活扇。里扇想来也是放着书籍,此刻只见满满的片状灰烬,无一残余。想这塔中所藏,皆是佛家难得的经卷孤本,便是佛门外人,看着也甚觉痛惜,换做那一寺僧侣,还不得心疼死!谢遥知这么胡乱想着,再回神时,苏俭行已用素帕裹了两撮灰烬,走出塔顶。
来的时候两侧壁灯尚未点燃,此刻出来,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灼灼华光似水色流过两壁精琢的佛纹,让人眼前顿觉一片清明。原来那僧人心思慎细,念两人在塔顶不知会停留多久,随身烛火未必够用,便提前将这一路上的油灯点亮,以备所需。
“真难为他想这么细,不过,我们似乎要辜负沙门一片好意了。”谢遥知看看烛华下直畅的主道,又看看通往附塔一侧的幽曲小径,故作感慨。
“佛家讲求心诚,我们既领了心意,走不走此路,又有何妨?”苏俭行语罢,却见谢遥知一脸无奈地望向自己,满眼分明写着一句话:别跟我掉书袋!苏俭行倒也习惯了,一勾嘴角,随手从灯架上撷了油碗,放进火镰下端特制的支架,权做灯笼。这原是龙墀的习惯,为着行动方便。苏俭行习惯成自然,下意识取了来用,竟难得尺寸契合得正到好吃。
因侧门而行,幽径曲折,全不透光,幸而手中灯火燃得正盛,行在其中不觉艰难,反生出几分探幽寻胜之趣。侧塔较之主塔少了些金银宝器,明显素雅许多,倒更显古朴敦厚。细看那架上,非但佛经,便是儒道之书亦零星可见,直看得两人暗暗感叹:都说如今三教合一之风甚盛,由此观之,的确颇入人心。这般想着,再看两侧桌案,笔墨纸砚虽收置一旁不用,却甚为齐全。整个侧塔清净有加,纵然有心寻其不美,也只能说长置塔角的些许佛器上浮了层淡若不见的微尘罢了。
一圈转下来,不觉已至塔底。天光乍明,如流水般涌进塔底的每一个角落,淹没了灯火的光滑。苏俭行眯眼迎着阳光看去,但见塔门大敞,典座早已恭候在门前了。
见两人出来,典座比丘微一躬身,口中念一句佛:“见檀主许久不曾下来,果然是进了侧塔。”
“随意转转,劳阿上费心了。”苏俭行口中说着,目光一触,自有一抹光华转瞬而逝。
“当晚值夜的僧伽已在塔底等候,檀主可是要过去看看?”
苏俭行闻道略一点头,无复多言,径自向主塔去了。
主侧塔门看上去相隔甚近,但真行在其间才知道,那塔身蜿蜒回转,竟是将视线恰到好处的分隔开,彼此互不相见。及至门前,果见那塔底候着五六名僧人,看那衣着气度,也都是寺中颇有些资历的僧侣。
见三人过来,几名僧人齐齐合十施礼,苏慕二人插手回敬:“打扰诸阇梨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