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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晓还记得自己中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告诉子瑜”,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明显看到端木怡的脸色变了变。端木怡或许是知道自己上当了,或许是惊讶于尉迟晓还对唐瑾有情,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听去王妃对王爷甚为爱重。
尉迟晓的计划至此都十分顺利,以假信引端木怡下毒,以中毒害端木怡入狱。接着动摇唐瑾之心,使端木怡身败名裂,她还需要推波助澜。
先前的虚症没有养好,再加上毒药侵害,尉迟晓时常困顿昏沉,但心里对诸事都十分清楚。她知道这样的时机,即便端木怀对唐瑾隐瞒消息,听到风吹草动的言节等人也会将消息传递出去。昏梦之中,她梦见那年春天自己和唐瑾在金陵的钟山游春,山路林荫,山上茂林修竹,他为自己摇扇纳凉。路上凡遇山路沟壑,他必怀抱而行。那时候年轻懵懂,虽觉得他无礼,心中又有丝丝甜蜜。
梦醒时分,尉迟晓望着垂下的纱帘,心中酸楚,也唯有酸楚。他……从不舍得自己受半分委屈,而自己现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屋外有人私语,房内我闻正守在她床边。尉迟晓向她问道:“谁在外面?”
“是妙音。”
“是有什么事?”
“是宫里派人来探望小姐。”
“怎么不叫醒我。”尉迟晓责道,说话便要起身。
我闻忙就按住,“小姐身子不好不能起来,是皇后娘娘吩咐只来看看,不许叫醒小姐。”
尉迟晓瞅了她一眼,心中略有疑惑。她拽了衣服披衣起身,我闻要拦又拦不住,只能在旁扶着走不太稳的小姐。
尉迟晓推门出来,却见唐碧站在门外,庭院里跟着随从宫人。尉迟晓微有一惊,按礼拜下。
唐碧趋步扶住,“大嫂别拜!”她穿的还是未嫁时的短曲,只是颜色沉稳些,又绾了已婚妇人的发式。唐碧道:“眼看也快过年了,我想着大嫂身子不好,就来看看。”
若只是为了这样很可以派个得力的嬷嬷来,唐碧亲自微服而来,事情必然不这样简单。尉迟晓请唐碧进屋,自己坐到她的下手。唐碧却不肯按照规矩来,坚持把大嫂扶到床上躺下。
尉迟晓让我闻奉茶,与唐碧说道:“娘娘此来可有要事?”
“当真是来看望大嫂,横竖我在宫中也是没趣。”唐碧坐在床边,还如未嫁时一般亲昵。
“既如此,我近日心里想着一件事一直想跟娘娘说,可惜身子不济,不能入宫。”
“大嫂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想求陛下,可否免怡妃死罪,以活罪代之。”
“大嫂,她可是想要杀你!你怎么还给她求情!”
尉迟晓道:“怡妃之父新丧不足一年,此时杀之会寒将士征战之心。若军中不稳,为将为帅者,又怎能领兵为陛下开疆扩土?更何况,子瑜身在前线,军心不稳,于他也极为不利。”
提到大哥,唐碧眸光黯了一瞬,也只有一瞬。她道:“确实是这样没错,檀木让我来其实也是想让我跟大嫂求个情,现在还不到杀端木怡的时候,只是我心里不大乐意。”
“君上既如此打算,就照旧让怡妃回来,别错过了过年。”
“年节的事大嫂不用操心,我明儿就派几个得力的嬷嬷来,保证办得妥帖。”
“多谢娘娘。”尉迟晓道,“府内也就是那些事,娘娘也知道,该安排的都安排下了,只是我没有余力去看,娘娘若能派人来自然再好不过。”
“大嫂客气什么,若我还没嫁就好了,可以陪大嫂一起过年。”
“往年我在金陵过年也不过就是入宫饮宴,余下就是独自在府中而已。去年是子瑜和我在来云燕的路上过的,今年不知道他在前线如何。”
“大哥自然都好,”唐碧说道,“昨儿才来的战报说是大哥又打了胜仗,一路长驱直入,离军根本不是对手!”
“那就好。”尉迟晓应下,心中眼中却没有忽略唐碧那一瞬时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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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除夕之前,端木怡被赐一百廷杖,褫夺郡主封号放归泉亭王府。云燕城中都在盛赞泉亭王妃性度宽厚,被端木怡毒杀未遂之后还肯替仇人求情,王妃更在其后为端木怡延医医治。
新符旧桃之际,更传来前方大胜的消息,泉亭王长驱直入,兵锋所指无人能挡。尉迟晓仅是心中狐疑,而远在柘城的言节等人皆是叹服。
“泉亭王听闻那妮子中毒身亡,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可他行军作战还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