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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饮霜刃虽然看不出丝毫作假的痕迹,但他细细看来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次回家探亲便趁着秦墨斋不备偷偷将东西从家里拿了出来,带到自己相熟的一家铁匠铺子里鉴定。阴差阳错地,倒让假的这把饮霜刃也逃过了官府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真的饮霜刃被严子溪藏在丰县严府,而假的那一把却被秦畅带着走南闯北。
严子溪将饮霜刃从古琴匣子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番,那神态温柔地就像是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他昨夜已经想好了,赵慎和耶律信都是了不得的身份,若是贸然出手营救秦畅,不但不会如愿,反倒会引火烧身惹来文帝的注意;只有自己孑然一身,即使计划失败,也不过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只要说赵慎一直以来被自己蒙蔽,和此事全然无关,以文帝对赵慎的爱护,怕也不会有太严厉的责罚。
不过,即使自己能赔上性命,也绝对不能让秦畅折损在赵忻手上。自己这次出手,务必要一击即中。
他这么想着,又从箱子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将里头的药丸都倒了出来一口吞下。严子溪身体底子差,虽然秦家刀法练得炉火纯青,可是苦于没有浑厚的内力支撑,一不留神就面临走火入魔的危险,这些药恰恰是用于激发内力的,短时间内十分有效,只是服用多了也非常伤身。他这些年来一直病恹恹的无法痊愈,便是因为多次使用了这药。严子溪的身体早已到了强弩之末,眼下却也顾不得多想,恨不能将这幅身体里面所有的潜能都激发出来。
他准备好一切,又将箱子锁上,这才缓缓站直身子,留恋地环视了一圈。缀锦阁里有太多温柔缱绻的记忆,真也好假也好,自己这一走,便再也无从享受。
以后这里的主人会是谁?是自己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想起自己不在之后,赵慎有可能将那份温柔统统给了别人,严子溪心里就一阵绞痛。可是,本就不应该开始的事情,即使提早落幕了又能怎样呢?
严子溪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取出赵慎送给自己的同心结放在了桌上。结发同心,这东西的主人本就不应该是自己,留下它,也算是个了断。
不忍再看这屋子一眼,严子溪就按着自己之前计划好的唤来了侍墨,说自己要去藏珍轩一趟。
严子溪在宁王府向来是自由出入的,就连周胜海听到严子溪要出门也并未阻拦,只是说了句最近外头不太平,要多带几个人手。严子溪怀抱古琴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带着两个侍卫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宁王府,一路朝着藏珍轩走。严子溪常常走这条路,早就摸清楚了路线,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这条街上店铺很少,平时几乎没什么人经过,是京城里为数不多的“死角”。严子溪看准时机,挥手冲着侍墨的后颈一劈,侍墨便立刻歪歪斜斜地软倒在了车内,连一丝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严子溪扶住侍墨,立刻状似焦急地朝着外头的车夫喊道:“你先停一下,我这小童忽然犯病晕过去了,你们赶紧替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喊,车夫连同跟在马车前头的两个侍卫都探过了头来,严子溪眼神一凛,便疾速出手点上了这几个人的睡穴。那些侍卫武功不错,却和赵慎一样,都不会对严子溪心怀防备,因此要制住他们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严子溪翻身一跃,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又拿了自己的琴,转身朝着和藏珍轩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严子溪今日要去的,根本不是什么藏珍轩,而是梁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40
梁王府戒备森严,比起赵慎府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严子溪曾经听周胜海提起过,按明国王府的规格来看,里里外外至少要布上三层守卫,寻常的刺客只要触及第一层护卫,后头的人便早已在暗处伺机而动。在这样的环境下,严子溪要凭借一己之力将秦畅救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硬碰硬不行就只能智取。严子溪早就打听清楚了,每天上午,京郊农庄的管事都会亲自去梁王府送菜,这是他可以接触到的唯一一道缺口。
农庄的管事是个姓方的中年人。因为是给王府送的蔬菜,他不敢假手他人,每天都亲自驾着马车办事,时间长了,连梁王府的门卫都十分熟悉他。严子溪特地隐匿了身形,一个人藏在梁王府附近的巷子里,方管事的马车一出现,他就出其不意地将人一掌击晕,捆起来扶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下手不重,大约一炷香之后方管事便能醒转,到时候自己若是没有得手,便已经落入了梁王赵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