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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慎儿其实一直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有说出来?”文帝沉思道。他对赵慎一贯信任,但事情涉及秦家……文帝也有些拿捏不定。
“老奴也只是听说罢了。据称,怀王这件案子的疑凶和当年的秦家有关,秦家的少爷曾经是宁王的伴读,两人少时十分亲厚,宁王会对秦家网开一面也是人之常情。”
满贵虽是这么说,但文帝心里明白,这人向来是混成了人精的,若真的只是道听途说,断然不敢拿出来有辱圣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死的是慎儿的亲哥哥!什么样的交情,值得他纵容了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他其实早就对赵恒的事情心存疑惑,当日也有传言,说杀害赵恒的凶手是那把饮霜刃,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当年的秦家,文帝也曾暗中派人调查秦家犯案之后可曾留下什么活口,但秦家十年前就已经被满门抄斩,连族中旁系都难逃一劫,哪里还能有什么后人来报仇?
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很少将喜怒摆在脸上,可这次却有些不同。赵慎是他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多少是出于一些私心,他乐意在一定程度内放任赵慎。只是,若是这种放任导致了赵慎在行为上的偏差,文帝便无法容忍。当年赵恒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文帝不是没有耳闻,但事已至此,关乎皇家颜面,文帝绝对不会替秦家翻案。
有什么比天家声望更加重要?因此,不管真相如何,秦家的后代只能作为罪人而存在。赵慎代表的是皇家的立场,更加不能在此案上对秦家人心存顾念。文帝知道赵慎自幼同秦家的儿子格外亲厚一些,不过但在他看来,居上位者,并不需要有这种多余的情感。
赵慎包庇秦家,显然比赵忻结党营私更让文帝失望。
“传朕的旨意下去,让梁王赵忻速度进宫面圣。”文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他知道,秦家的事情是横亘在赵慎心头多年的一根尖刺,若是时间无法将之拔去,那么便只能由他来亲自动手。
赵慎又抱着严子溪低声说了一会话,久违的亲昵感觉,让两个人都有些沉醉。
严子溪大病初醒,整个人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靠在赵慎怀里听着他说话,但即使如此,他偶尔的回应已经足以让赵慎雀跃。赵慎最怕的,就是面对着一个毫无生气的严子溪,无论他说了什么,对方都只是静静地沉睡着。好在严子溪这次醒来就没有再继续昏睡,虽然仍旧没什么力气,头脑却十分清醒。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秦畅亲自送了煮得温软的粥进来,赵慎接了过来,感激地朝他点点头,便旁若无人地动手喂严子溪喝粥。严子溪原本被赵慎半抱着坐在床头,见到自己的哥哥也不免有些羞赧,轻轻推了推赵慎的胳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赵慎却是眉毛一扬,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嘴上还有些抱怨地嘀咕:“子溪你害羞什么?咱们俩的关系大家早就知道了,你昏迷的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是我亲自做的,哪还怕让他们看到这个?”
严子溪被他一说,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红晕,苦于自己无力动弹,只好拿眼睛横了赵慎一眼。不过这一眼在赵慎看来却是含情脉脉,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秦畅在一旁看着两人难得孩子气的互动,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这个当哥哥的还在这里,你就占我弟弟的便宜。之前我们兄弟没有相认也就罢了,现在可不同了,你若是再敢欺负子溪,我可饶不了你。”
赵慎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宝贝子溪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他?我倒是替耶律兄着急,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性子,他大约没少被你欺负。”
“那个木头脸,我乐意欺负他,那是给他面子,他要是乐意就受着,他若不乐意,大可以回他的辽国去做他的摄政王,我眼不见心不烦。”秦畅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顾自转身收拾着桌上残留的药碗。
他话虽是这么说着,行动间对耶律信的维护却显而易见。耶律信吃不惯明国的饮食,赵慎曾不止一次地看见秦畅偷偷地亲自下厨给那人开小灶。看样子,秦畅终究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况且,看耶律信的样子,他既然肯为了秦畅放弃辽国的锦衣玉食跑来明国做什么特使,那么这人的用心定然也不会比秦畅少。
严子溪见他们二人谈笑风生,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样子,这才相信他们是真的将过去的事情统统放下了。想不到,在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柳暗花明的转机。严子溪隐隐想着,觉得似乎上天对他,也并非全然薄待了。
至少,在“失去”了二十年后,他又有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