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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在哪儿啊!”
她挂了电话,温樊甚至听到她把电脑椅猛地推开的声音,然后是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温樊看着子频道上的两个名字,砚墨,商徵羽。
“晚宜?”他轻声叫道,语气毫无波澜。
然而,频道里只余下长久的寂静。
温樊静静待了片刻,才关掉电脑,打电话给晚宜。
她接了。
“你在哪儿?”他问。
“我外公……心脏病……在医院。”晚宜的声音颤抖得无法抑制,“温樊,温樊,温樊……”
“别哭,晚宜,别哭。”温樊声音绷得很紧,“在哪家医院?打得到车吗?还是已经到了?”
“附二院,我刚打到车。我不知道,我……我怕……”
“别多想,晚宜。”温樊闭上眼,“不会有事的。”
“温樊,我想你。”晚宜眼睛模糊了。
那一头沉默了。
晚宜不愿意挂电话,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呼吸,都能让她稍微理智一些。
“等我。”
温樊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挂了电话,晚宜坐在出租车内,手捂住眼睛,用黑暗迫使自己冷静。
柴母刚才电话里的原话是说,凶多吉少。
晚宜真怕就此再也见不到她最亲近的人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晚宜几乎是一路飞奔到手术室前。
父母和外婆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晚宜慢慢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接近,三个人抬起头,看到呼吸急促的晚宜。
“怎么样了?”晚宜说。
“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柴母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柴父叹了口气。
晚宜坐到他们身边,声音沙哑,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老人,“外婆……”
俞惠英摇摇头。
晚宜握紧拳头,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两个小时,也许更长,手术室的灯暗了。
四个人立刻站起来。
“……”柴父欲言又止。
医生叹了口气,“暂时抢救过来了,但还要观察二十四小时,如果熬得过去,应该就脱离危险了……”
他临走前,留下一句:“总之,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晚宜瘫坐回椅子上,闭着眼睛,不愿动弹。
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晚宜和父母坐在病床边,谁都没有说话。
“我应该阻止他的。”俞惠英凝视着老伴儿的脸庞,突然说。
“外婆……”晚宜心疼地抱了抱她,“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许家国来的那天,大家就都发现了他脸色不好,却以为只是因为赶路劳累引起的,可看他兴致那么高,谁也想不到别的。
年迈的老人,如何经得起风尘仆仆。更何况,许家国的身体本来就不如从前健壮了。
病房里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
“晚宜,你回去睡吧。”柴母说,“我们陪着外公,你后天还要上班,回去好好休息。”
柴父点头,“嗯,回去吧女儿,你外公会没事的。”
晚宜很困,却不愿意走,“我没事的,倒是你们,尤其是外婆……”
话说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晚宜拿起,是温樊的电话。
她起身,走到外面去接。
“温樊。”晚宜的声音充满倦意。
“几楼?”
“五楼。”晚宜觉得不对劲,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在哪儿?”
“我知道了。”
“温……”
晚宜还想说什么,他却挂了电话。
她站在原地。
过了几分钟,晚宜挪动脚步,打算回病房,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听得出是急急匆匆跑上楼的。
晚宜猛地转身。
一道身影站在楼梯口,衣服和发丝都稍显凌乱,右手扶着墙壁,左手紧紧捏住手机,微微倾斜着身体,急促地喘气。
晚宜呼吸都凝固了。
温樊一步步走到晚宜面前,伸出手。
食指触上晚宜的脸颊,已经一片潮湿。
“温……”晚宜几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往前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