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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字。”李莲花正在细细端详琴身上的墨迹,“淫漫则不能励精……”笔力苍劲,最后一笔拖得老长,直延续到琴腹,显然是书写之人写到最后把笔摔了出去。这具瑶琴本是古物,琴身漆黑光亮,写了墨迹不易看出。三人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没有再看见什么新鲜东西,回到前厅,葛潘的目光死死盯着匍匐在地的那具尸体,方多病念头一转,一把把钻在土里的那具骷髅拉了出来。
那骷髅骨骼已经散去,只凭了他那一身千疮百孔的皇袍才勉强把他“拉”了出来,方多病把那“一袋”零散的“东西”倒了满地。一阵噼啪掉落之声,尘土飞扬,三人一起看见除了骨骼之外,地上尚有印鉴一个、玉瓶一个、琴谱一本,以及金银观音各一小座。那对观音神态和门上所镂极其相似,观音面容端正秀丽,衣着线条流畅柔和,虽然多有破损,却是罕见的珍品,相比而言,门上的观音虽是雕琢精细,却乏了一股端正慈悲之气,显是工匠模仿此二尊观音而镂。方多病拾起那个印鉴,翻转一看,“这真的是玉玺,我虽然没见过皇帝的印,但这块玉却是极品好玉。”杨秋岳道,“看这模样,熙成帝是被芳玑帝所杀,但是史书记载,他却是暴毙之后,按照朝仪隆重下葬的,怎会背后中刀死于此地?”李莲花微微一笑,“熙陵建成这种古怪模样,我想它本来当真要建皇陵,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被改成了一处秘宫。熙成帝将自己的陵墓改建为秘宫,怎能无所图谋?”方多病瞪眼,“什么图谋?”杨秋岳也淡淡的道,“势必与芳玑帝有重大关系。”
“你们真的没有明白?”李莲花叹了口气,“熙成在地宫入口刻了那篇罗罗嗦嗦洋洋洒洒的《医子喻》,那故事主要在说什么呢?它在说老子为了儿子好,就算诈死也不算骗人,不是么?”方多病和杨秋岳情不自禁“啊”了一声,“熙成诈死?”李莲花指指后面那个女子的房间,“那具瑶琴上写‘淫漫则不能励精’,琉璃影壁画着鲤鱼化龙……”方多病恍然大悟,“啊!那是诸葛亮《诫子篇》的一句话,《医子喻》、《诫子篇》,看来熙成老子对他儿子寄望很深,皇帝老儿也望子成龙。”杨秋岳微现诧异之色,“芳玑帝做了什么,居然让熙成决定诈死?”李莲花轻咳了一声,慢吞吞的道,“我猜……芳玑帝迷上了里面房间的那个……女人。”方多病哼了一声,“那女人是谁?”
“她可能是熙成帝的嫔妃。”李莲花道,“而芳玑帝迷上了他老子的小老婆,所以让他老子痛心疾首。”方多病又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芳玑的女人?”李莲花缩了缩脖子,“这里是熙陵……熙成皇帝在自己的坟里诈死,和他在一起的怎会是芳玑的妃子?而且……而且……”杨秋岳忍不住脱口问,“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女人……”李莲花慢吞吞的道,“死在熙成和芳玑之前,已经死了很久了。”方多病越听越稀奇,“你是说——”他指着那具骷髅,“你说这个女人——在熙成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死在这里,死了很久了?”李莲花点头。杨秋岳不得其解,茫然摇头,浑然不可思议。李莲花叹了口气,“她和外面熙成和芳玑的骷髅完全不同,你们没有发现么?她的衣着不乱、发髻整齐,比熙成和芳玑的骷髅要干净得多。”方多病点头,“那又如何?”李莲花又叹了口气,似乎对方多病冥顽不灵失望得很,“皇帝穿的衣服,材质肯定是最好的,为何熙成和芳玑的皇袍破破烂烂,千疮百孔,头发散乱,骷髅也难看得很?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很美,所以骨骼也特别美的缘故。”顿了一顿,他慢慢的道,“有一种可能啊……那是因为熙成和芳玑的肉身在这里腐烂,衣服被蛆虫啃食,以至于千疮百孔;而她的衣裳没有受到蛆虫骚扰……”方多病皱眉问,“你想说她美得连虫子都舍不得吃她?那她的肉到哪里去了?”李莲花看方多病的目光越发失望,“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我想说她很可能一开始就是个骷髅,她早就死了,只不过被摆在那里,衣服和头发是她化为骷髅以后别人给她穿上戴上的。她既然早就是个骷髅,当然不会有蛆虫吃她,所以她的衣服比熙成和芳玑干净得多,骨头也漂亮得多。”
杨秋岳瞠目结舌,呆了半晌,“这也太荒谬了。”李莲花指指那具瑶琴,“这琴声难听得很,若是有人弹过,怎会没有调弦?真是爱琴之人绝不会在琴面上写字,所以琴必定不是给熙成的。何况她头上那发髻是个假发,她若不是个秃子或者尼姑,为何会戴有假发?她原来的头发呢?还有那身衣服——”他再度拉扯了一下那骷髅的白衣,“这衣服分明是按照这具骷髅的尺寸量身而做,活人再瘦弱纤细,也绝不可能化为骷髅之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