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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四段。那根狼牙棒,曼师收了。观内观外人众,个个下拜顶礼。月君宣示道:“目今皇上仁慈恭俭,胜似成、康。奈
北地兵戈骚扰,中原屡见凶荒,楚南又起蝗虫,已入豫州境界,将来禾黍一空。我当大施法力,上为国家,下为尔民,
扫此虫灾。”就有几个耆老朗声答道:“我等小民何福,蒙菩萨慈悲,搭救一方生命。”
姚公闻知,向藩、臬二司道:“目下正虑蝗灾,无法可捕。
彼乃女流,如此爱国爱民,地方官员似应前谢。臬司道:“古称能御灾捍患者,则祀之。况现在于此,可不谢乎?”
遂烦姚郡丞先为通意。曼尼道:“你们官员,有实心为国为民的,方许进来。皆须自问于心,毋或取咎。”有个贾都司,
向着他们属下说:“我看这几个总是妖精,由这班书呆文官去拜。我们武官是一枪一刀的,那有个拜女人的哩?他说什
么为国为民,我是不为的,偏要去看看!”月君早听见了,喝令神将:“为我将这狗都司提起来!”众官看时,见都司
离地三四丈,直挺挺的立在空中,两脚与屋檐相齐。姚公心上明白,乃向前婉恳请宥。曼师道:“教他倒撞下来,看他
还会骂人么!”众官在体面上不好看,一齐来求。曼尼道:“像他这几个狗弁,尽情宰了,方快众心。”那些武官着了
急,跪向前来,俱叩响头服罪。月君就令神将:“将都司按骂人律鞭五十。”各官闻空中鞭毕,都司方得下地,痛楚异
常,伏在地上。曼尼道:“这厮竟不叩谢,教他到天上走走!”于是文武官弁都簇拥着都司,连连叩首。
月君道:“彼乃无知小人耳,姑恕之。”早有彩云数片,香风一派,起于座下,三位活神仙驱蝗去也。且听下回分
解。
第十三回 邀女主嵩阳悬异对 改男妆洛邑访奇才
蝗虫,天地之所以特生也。以至微之物,而能制生民之命,坏国家之根本,故曰蝗灾。然而天之降灾,如水旱刀兵疾疫,亦既繁多,又曷借此微虫之力哉?噫,此正造化之微权,盖有所分
别界限于其间者。即以水旱而论,大则连延数十郡,小亦数十州县,莫不同然。然而赤地千里,一望平湖,善恶同归于
劫,此亦天地之不能赏罚也。若使旱灾止于六七分,则低洼之处尚有薄收;水灾不过七八分,则高阜之乡亦能稍熟。大
约全因地土之坐落,人遂得以侥幸,而非赏罚之平,此又天地之无所用其机巧也。惟蝗灾则不然,轰然而来,霎然而下,
其应受灾者,反掌之间,田无遗茎,茎无遗穗;其不应受灾者,即在左右前后之间,要亦晏然如故。更有阡陌相连,一
丘两姓、一田二主者,此已化为乌有,彼则不扰其一禾半穗。彰善瘅恶之意,莫公于蝗虫,亦莫巧于蝗虫,所以造字者
“虫”旁加个“皇”字,而蝗虫之首,亦有一“王”字,言如皇王之用刑,必有罪者而后去之。是故从无能捕蝗之人,
亦无善捕蝗之法,不是怕这个“王”字,其实没奈伺他。此何以故?盖因出自化生,而有造物之机关在内也。当亢畅之
岁,湖河水涸,沙泥之中,多有鱼之遗子。谚云:“水宽养得鱼活。”既乏清波以涵泳之,则鱼子不复能为鱼,尽变作
此物。一鱼之子已不可计算,而况乎以不可计算之鱼所遗之子?虽如来所云“恒河沙数”,亦难比喻。又且此虫雌雄交
接,一生百子,《诗》云:“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即蝗也。文王有九十九子,故诗人取螽斯以为
比。如此,则使竭尽人力,日杀百千万亿,曾不损九牛之一毛,于是乎冥冥中借此微虫以行其灾数。吴下相传有刘猛将
者,曾因驱蝗而为神,至今祀之。余意或是已成神而驱蝗,若是凡人,断无此理。即如唐太宗忧心蝗灾,无法可施,乃
取清水一盂,生吞一蝗,曰:“宁食朕之心肺,不可食民之禾苗。”人称为贤君也,而亦何能感格乎?千载而下,晋俗
多作祠祭赛,亦谓其能驱蝗,岂非讹传者耶?而今月君有不可思议之神通,竟欲拗数而行,即为逆天之道。汲黯持节,
矫发仓谷以赈饥民,汉武竟不以为罪,而反以为功,而况乎皇矣上帝哉。且不知三位金仙是怎样驱蝗的法?试听老夫道
来。
在曼师自有柄扇儿,小如初生之杏叶,常含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