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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内传来令人羞怯的喘息声。
“……侯爷……您说……是王后美还是容儿美……”
“……当然是你美……她不过是个未长开的娃娃……”
连城微微合上眼睑,耳边的雨声变成一种很冷漠的旋律。双拳渐渐紧握,连城竭力忍住欲坠的泪――
哥哥,告诉连城,我该怎么做!?
日上中天,鸟儿的歌声变得越来越欢悦,芙蓉纱帐内终于有了声响,连城虚弱地伏下身子,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王后?”
眼前一黑,连城只觉得头晕目眩,腿上的痛感突然聚集了般地涌来,随着一声呻吟,连城失去了知觉。
狂风,怒吼而来,折了柳的轻柔,残枝零落,惊了深山的鸟鸣,如声声悲歌。一曲又一曲,穿过云际,敲在心坎上。前方是浩浩荡荡的墨骑,墨蛟落在最后,静静地独行,风掠过发梢,撕扯着双肩黑色的披风,使它在身后狂乱的颤抖。抬起头看向阴霾的天空,墨蛟从怀中掏出一方红色的绢纱,然后一个浅笑,轻轻地,落在风中……
“答答答……”一劲黑色的旋风刮到墨骑前列,墨蛟振臂一挥,身后“吼吼……”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喝,马蹄嘈杂,狂沙漫卷,一万精骑向着东隐飞奔而去……
香醪锦被,画阁雕梁,连城一头青丝无力地散在华美的锦被上,娥眉紧蹙,呓语连连,那苍白的小脸无不让众人对其产生怜悯。
“太医,这是……”
“禀国主,王后这是劳累风寒,再加上……呃……失血过多……”
“失血?怎么会?那里?”
枯瘦的指尖粗鲁地翻着连城身上的绸衣,太医立在一旁面露窘色,身边的女侍忙上前在南阳侯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南阳侯猛地蹙起眉头,回身死死地盯着连城,语气森然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禀国主,王后回宫后!”
“查!”
“是!”
昏黄的眼睛里漫过一丝杀意,老国主上前走近了两步,细细看着床上的连城。
“……不要……不要……万俟大人……”
“咚!”猛地退后一步,老国主浑身气得直颤,深吸了口气,回身问道:“万俟延什么时候寻得王后的?”
“禀国主,万俟大人是前日傍晚寻得王后的,后安排娘娘在府中小住一晚,第二日上朝才禀告的国主!”
“是嘛……”尾音刻意地拖长,南阳侯在屋内左右来回踱了几步,最后转身退到房门口,冷冷地吩咐着:“王后醒了,立刻禀告!”
“是!”
老国主一走,身边一个女侍趁众人不注意,也偷偷地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连城不安地翻了个身,侧脸埋进柔软的被褥,然后,悄悄地,一丝诡谲的笑意淡淡地爬上嘴角……
“扑通”连城重重地跪倒在南阳侯的脚下,一身白衣衬得原本姣弱的脸越发的苍白,及地的青丝柔顺地散开一圈,像一把黑色的大伞柔柔地圈住连城小小的身躯!这几日连城一直昏睡,刚一醒来南阳侯便登门而至,连城暗暗窃喜,想必这老头子对万俟延还是有戒心的。
“请国主赐连城一死!”
南阳侯端坐在软椅上,捧着茶,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连城,半晌,才故作不解的问道:“王后何罪致死?”
“不贞!”连城头未抬,迅速地吐出两个字,身边的众人一片抽气声。
老国主缓缓地起身,绕着连城走了半圈,缓缓问道:
“谁?是不是劫你的那个飞贼?”
连城不语,静静地如同一尊雕像。
老国主诧异地望去,见连城不动,接着说道:“这也非你之过,我已命人斩了那夜当值的护卫,并全国通缉劫你的小贼,王后既是以东隐公主身份嫁至南阳,除却孤的妻子外,也代表着两国的安定友好,出了这样的事,过自在南阳,王后不必挂心了!”
南阳侯一番话倒是出乎连城的意料,她本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沉迷酒色的昏君,如今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俯身又是一记重重的叩首,连城低低应道:“国主的宽容,让连城无以为报,可连城有自己的尊严,南阳也有自己的尊严,身为王后的我若是苟活,会让南阳从此落为五陆的笑柄,所以,请国主赐连城一死!”
南阳侯有些震惊地看着她,退后了几步,不得不重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