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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林坚决地说了一声,不,背对着她背光了上衣,身穿一条短裤走进了里间的浴池。小姐更不愿意被喜欢的客人蔑视,她把客人的冷寞归结于卑贱的身份,难过地站在原地,韩江林抬头见到泪光闪动,心里忽然像针刺一样,发现自己原与世人无异,用冷漠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心。
韩江林把整个人溺进温水里,一股清醒的思绪像闪过一般划过脑海。传统喜欢常把职业的高低视为道德的高下,或以道德来恒量职业的高贵与卑贱。占据社会高位的人才被视为具有良好的品行,百姓大多与高尚的道德无关。革命之后反其道而行之,视做普通工作的百姓为有道行的人,身居高位和从事特殊事业的人则成为无德之人,成为改造的对象。事实上,任何职业都是一种历史的结果,个人选择职业,也是社会的必然,而非个人的道德选择,因此,任何人都不能以道德评判一项职业的高低。当然,职业对于从业人员有道德要求,这是职业应当具有的社会内涵所致。
韩江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朝小姐笑笑,说,你去吧台给我要一条毛巾,一条*来,棉,大号的。小姐听到客人吩咐,破涕为笑,应声啊愉快地出去。
韩江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看重小姐的情绪,是不是小姐善良的心灵观照出他的心灵的卑微?从职业要求来说,公务员应当成为职业道德的典范,引领社会的道德潮流。为政之道在于“正”,正确的价值方能确立政府的公信力。身为一个公务员,在迷恋于声色犬马,留连于酒楼舞厅,并与小姐嫣然为伍。
韩江林在深刻的反思中猛醒,从池中跳了起来,不待小姐拿来毛巾*,就在湿漉漉的*穿上,逃到宾馆外面。头上是一片朗朗的繁星,山间清凉空气融入肺腑,身子顿时变得空灵剔透。
组织部长(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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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韩江林想到已有两个星期没上岳父家,打电话询问兰晓诗能不能回家。兰晓诗说自己遇上了大麻烦事,在南原脱不开身。
在韩江林的印象中,兰晓诗几乎没有过不去的坎、垮不过的河,在他人看来无法解决的难题,兰晓诗总能找到办法应付,逢凶化吉。韩江林一向对妻子的事非常关心,急妻子之所急。兰晓诗说有大麻烦,肯定不是一般的麻烦,忙询问什么出了大事?
天然林事件刚刚平息,韩江林正在休养生息,兰晓诗不愿惊扰他,吱吱唔唔地说,生意上的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电话里说不清。
韩江林急躁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兰晓诗心虚地笑笑,不是说好各自管好份内的事?你的事大,我的事小,别为我分心。
韩江林还想再说什么,兰晓诗岔开话题,如果镇里没什么事,你就回家看看父母,明天我抽空回家一趟。兰晓诗说话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清脆干练,说话有气无力,话语的尾巴被吞进了肚子里。韩江林坐不住了,他在每周五下午例行的全镇干部学习会上露了一个面,和主持政治学习副书记打了一个招呼后,叫上司机小刘开车送他上南原。
如果不是担心兰晓诗,在私事上他一般都不会叫公车。韩江林为人一向低调,不像有些领导干部利用职务的便利,把单位的公车视为私车调用。韩江林理解这种自私的行为,在事业上没有了升职的空间,把职务带来的利益最大化是一种普遍的心态,也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如果还有升职的空间,为了达到升职的目的,人们一般会约束而不是放纵自己的行为。韩江林还年轻,为了给人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获得更大的升职空间,总是自觉地兼顾公共利益和群体利益,约束个人私欲的膨胀。
一路上韩江林都在拨打电话。兰晓诗关了手机,公司的电话也没人接听,兰晓诗像潜入深海的鱼一般消失了。韩江林怅然地望着匆匆而过的青山,想起养父的教导,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扪心向天祈祷,老天一定会听到祈祷而赐福于你。所受的教育让韩江林成为一个无神论者,这会儿他把手放在胸前,为了兰晓诗他愿意当一回有神论者,盼望内心的虔诚感天动地,保佑兰晓诗平安无事。爸爸,如果兰晓诗有什么灾难,你就让上天把灾难降到我身上吧,我愿意替晓诗承担老天降下的罪孽。按照白云的习惯,韩江林心中的神实为自家老祖宗。
驱车来到思远现代传媒公司,冰冷的铁将军迎接韩江林远道而来。晓诗住所亦空空荡荡,屋里像遭遇过洗劫,一片狼迹,沙发上、地上散乱地丢落着法律书籍和合同的复制文本。韩江林犹疑地拣起合同文本,合同复印件为思远公司与北原铝业的广告合同。这份为期两年、总额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