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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易向两个人看了看,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个氛围不该他开口,最终只能压下自己的冲动,缩在一旁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时间缓缓滑过三人间的沉默,却谁都感觉不到又过了多久。吕东洪失望地看着仍旧倔强地不开口的程秀棋,他对敌人的俘虏有万千种审问方法,却没有一种舍得用在程秀棋的身上。因此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吕东洪长叹一声,也不再开口,又拎起缩在一旁的程凌易,向外走去。程凌易被他一路拎过来又再拎回去,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弄过来到底是干了个什么。不过这房间弥漫的哀伤气氛竟让他生不起气来。毕竟‐‐一个是他亲生的大哥,一个是关心他大哥的人,他也不是不通这个人情的。程秀棋听到吕东洪那一声放弃似的叹息,竟忍不住浑身一颤,而后那细微的颤栗就再也停不下来。吕东洪却根本就未发觉他的害怕。他走了?他对自己失望了?他,要放弃自己了?程秀棋用力地握紧手心,也阻止不了自己的颤抖。这半年以来的亲密无间,让他几乎忘记了吕东洪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原本就是一个比常人更冷漠的人。他未动心的时候,就像一块寒冰,谁妄图靠近都会被冻伤。他那时候玩笑似地一次次靠近他,每一次都带着一身霜雪退回原地,有多冷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此刻他的背影,和从前,太像了‐‐吕东洪拉着程凌易走到门口,向来机敏的耳力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啜泣。&ldo;不要离开我……&rdo;他一顿,停住了脚步。那声音却瞬间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一场错觉。吕东洪自嘲地摇了摇头,将程凌易推了出去,正要退出房间,却又听到了清晰的一句饮泣声:&ldo;不要欺负我……&rdo;吕东洪猛地回过头去,却程秀棋仍旧坐在椅子当中,却抱起了双膝,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肆虐。&ldo;将军,不要离开我。&rdo;程秀棋用那双总是盛开着桃花的眼睛望着吕东洪,此时那些桃花却尽数被委屈的泪水浸透,他小心地张开双臂,&ldo;不要离开我。&rdo;吕东洪僵立在原地,愤怒地看着他。这又是他的小把戏,这个狡猾的狐狸,这不过是他博取同情的把戏。可是知道又如何,看着他那样担惊受怕的模样,吕东洪只觉得心上都像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汨汩的鲜血随着他肆虐的泪水一起流淌。&ldo;混蛋‐‐&rdo;吕东洪咬牙暗咒,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向他走去,一把将那个单薄的身躯抱进怀里。&ldo;你这个狡猾的混蛋!可耻的骗子!&rdo;吕东洪紧紧地抱着他倾世无双的美人,恨恨地咒骂道。程秀棋把脸埋进吕东洪的怀里,刚才那刺骨的寒冷和颤栗总算渐渐平复。是他狡猾吗?也许吧。可是只有对在乎他的人,他的狡猾才能得逞。如果有一天吕东洪将程秀棋这个人从心里驱逐出去,他再狡猾,可还能得他一眼眷顾?月上中天的夜晚,大雪总算停了,只余一片白茫茫的积雪将月光反射出明亮的光华。吕东洪只穿着单薄的衣衫,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站在走廊下仰头望天。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走近,与他同站在一处。吕东洪头也未回,也不开口,完全无视身边人的到来。秦王嘴角一挑,道:&ldo;多少奸细密探栽在吕将军的手下,没想到吕将军也有审问不出的难题。&rdo;吕东洪无视他的冷嘲热讽,连开口都不屑。秦王轻叹一声,指间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递到吕东洪的眼前。&ldo;男子汉大丈夫,你何必拘泥于此?&rdo;吕东洪视线转向那张信纸,秦王又向他眼前递了递。&ldo;拿着啊。秀棋的身世都写在里面了,他不愿意说,你何必逼他。&rdo;秦王将信纸塞到吕东洪的手里,转身便走。&ldo;元颢,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援京城?&rdo;吕东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ldo;如果让李家太占上风,便是你回去了,要对付起来也难。&rdo;秦王顿住了脚步,笑了笑道:&ldo;还不是时候。吕东洪,你太小看本王的那位皇帝父亲了,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如今他不过才一招失手。本王若回去得早了一分,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rdo;吕东洪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道:&ldo;我开始怀疑,帮你一起对付皇上和太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rdo;&ldo;你要对付的是李良轩。&rdo;秦王笑道,&ldo;你不是帮本王,是帮你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