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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把点亮的那一瞬,蒲雄就已明白,该来的终于来了,是死是生,单看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谁敢弃械投降!家人连坐,全族株连!奋勇拼杀者!赏农庄一座,拔擢为督护!”蒲雄对枋头军扬声高喊。这时候,考虑士卒是否哗变纯属多余,他只想通过后赏和恫吓纠集更多死士突围。
“枋头的英雄儿郎。随蒲某冲锋!杀出重围——”
蒲雄一舞马槊,率五百亲卫沿着金堤冲向亲卫营军阵。他看的很清楚,眼前这支步卒可能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敌军骑兵太多,从平原突围,靠两条腿势难逃过敌骑追杀;眼前的步卒战阵虽然凶险,可是一旦突破,便有可能冲进黑暗中,借助夜色掩护逃脱性命,至于身后的骑兵,他没有在意,他身后还有两千多人马,无论这些人是抵抗或是投降,都能耗费敌骑一时半刻。如果到那时,他还不能突破敌军步卒战阵,只有引颈就戮了。
新义军箭矢连发,其间夹杂着连弩嗡嗡的蹦响声。蒲雄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他恍若未见,一边舞槊拨打雕翎,一边迈开大步向前急冲。百十步的距离转瞬即到。
“杀——”
蒲雄厉声大叫,马槊一探,刺在两道盾牌之间,使力向左右一拨,持盾的亲卫营士卒承受不住大力,连人带盾向两边跌去,连带着将附近三个枪手的长枪也撞的歪斜了。新义军战阵忽然裂出一道口子。
蒲雄大喜,身子一闪,到了亲卫营战阵外沿,马槊旋转一舞,风车般转了起来,他大叫一声:“给我滚开!”四五面盾牌,七八支刺来的长枪尽皆被他拨打出去。
“儿郎们,随蒲某冲阵杀敌!”蒲雄亢声呼喝,招呼亲卫同他一道闯阵。
“你姓蒲?那就留下性命吧…”一道极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声音近的似乎是在蒲雄耳边一般。
蒲雄大吃一惊,小心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将军绰着铁枪,从对方阵中快步赶来。他认出这是适才勒马挥枪的骑士,看模样应该是对方大将,只是不知他何时弃马上了金堤。
杀了此人,对方士气必定不振,突围会容易许多吧。
蒲雄两眼一咪,像盯上了猎物的猛兽,身子跟着一抖,全身的肌肉已然绷紧,马槊一弹一弹地跃动,任谁都能看出,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
找上蒲雄的是石青,发现枋头军试图从堤上突围后,顾虑到亲卫营步卒人手太少,他立刻上堤支援。赶到之时,正好听蒲雄说及“蒲某”;无论是为孙俭报仇,还是为了削弱枋头蒲氏实力,一听“蒲某”二字,他当即杀机勃发,快步赶了过来。
“杀!”蒲雄率先发难,马槊发出尖锐的啸叫力劈而下。
石青目光一闪,带了些诧异,似乎没想到蒲氏子弟这么多高手,蒲生才死,这里又冒出一个身手不凡的。不过,他并未在意;对方一动手,他就看出来了,对手虽然不凡,与蒲生相比还有一些差距。
石青不想纠缠,直接使出了腾龙枪法,举火燎天般迎上。
“叮——”枪、槊锋刃部相交,发出清脆得鸣响,在蒲雄诧异之中,马槊崩了出去。
“不过如此——”石青冷哼一声,蝎尾枪一扫,化出万千枪影,狂涛惊浪一般,卷向蒲雄。
蒲雄实没想到,对手如此厉害,稍稍一愣,对方长枪已到,招架依然不及,他慌忙后退;仓惶之中,耳听啊啊惨叫声连响,他的两名亲卫替他挨了两枪。
石青紧追不舍,揉身而上,反冲进蒲雄亲卫队中。没有队形战阵的掩护,蒲雄的亲卫队就像一群散乱的绵羊,石青就是闯进羊群的孤狼,一个人,一杆枪撵得一群绵羊四散奔逃。
蒲雄一边招架,一边后退,越斗下去心里越凉。原本还想凭自己这身本事,杀出重围,眼下看来,单是眼前之人,自己便冲不过去。
正在焦虑间,蒲雄突听身后马蹄奔腾,声音越来越近,原来不知不觉地,他已退到队伍尾部,背脊完全暴露在轻骑营的长枪和箭矢之下。
完了——
蒲雄的心猛地一沉,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软,几乎没有了抵抗的勇气。恰在这时,石青一枪直击过来,蒲雄勉强举槊招架,枪、槊相交之时,蒲雄手中马槊被蝎尾枪顺势一挑,脱手飞了出去。
马槊脱手而出的那一刻,蒲雄心头一片茫然,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引颈就戮博个英雄名声,还是跪倒投降,苟且性命。
就在这时,蝎尾枪锋刃闪耀着刺眼的寒芒急刺而来,比蝎尾枪锋刃更冰冷的是石青眼中涌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