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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叶谦淡笑一声:“行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让你爹我给你撑腰吗?我是你爹,这种事,旁人或许能推辞。我却哪有那个资格?你都求到我面前了,我自然要不遗余力,要我说,用不用那硫磺,原本不重要,你的问题在于。不该指望着只靠外用药,便能医好那姓聂女子的酒渣赤鼻。”
“爹的意思是要用内服药?”
叶连翘不由自主地将眉一挑。
叶谦点点头:“听你描述。那姓聂女子的酒渣赤鼻,已经算是严重了,这种情形之下,外用的药便要尽量温和,哪怕时间会拖得长些都不紧要,以免让创面再受刺激。但我听你说,她两母女是借住在亲戚家的,恐怕无法在城里留得太久,那就唯有以内服药相配合,如此才能更快地起效果。”
他顿了顿,略作沉吟,便又接着道:“说到美容护肤,我虽不及你懂得多,但毕竟它与行医同出一源——这样吧,内服药你就不必管了,待我仔细琢磨一下,翻翻药书,亲手帮你制出来,你自管拣些温和的药材,将那外用的膏子调制好,起个……辅助的作用吧。”
我就成了辅助的了?叶连翘在心中小声嘀咕,却到底是没敢说出口,点头应下,又耍赖似的跟叶谦连声道谢,两父女这便各自分工,忙活开来。
……
清南县连着出了一个来月的猛太阳,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城中一下子便凉爽起来,只是夜里睡觉仍不踏实,因为那夏雷有一声没一声地就会在头顶上炸开,唬得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自这天之后,雨便是一直下下停停,空气里沾染了些许水意,黏在人身上有些腻哒哒的,实在不大舒服。聂家母女在家候了两日,面上没用药,那聂姑娘的脸便有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这天便冒着雨来到松年堂。
叶连翘心中晓得她们多少是有点不痛快的,略作寒暄之后,便将准备好的内服丸药和外用膏子拿了出来。
这一遭,她真的是万分小心了。
外用的膏子,是以刺蒺藜、栀子仁、淡豆豉和木兰皮制成,四种药材研成粉末之后,用醋浆水调和均匀成泥,只消夜里睡前涂于面上,早晨日出之前用热水洗去即可,没有再添加任何如硫磺那般容易引起人不适的物事,该算是非常温和;
至于外用丸药,是叶谦亲手制出的金花丸,里面是茯苓、黄柏、黄连、大黄、桔梗等物,研成细末后用井水调,搓成的小丸,同样没添加任何刺激之物,主清热泻火、消肿解毒,尤其对酒渣赤鼻的症。
此番,聂姑娘的娘没有再像上回那般对叶连翘千恩万谢,目光之中,带了点怀疑之色。
“叶姑娘,我家闺女的这张脸已然成了那副样子,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啊。你这药……到底管不管用?你要是实在医不好,同我们说一声就行,我们不怨你,也好趁早去想别的辙,你可不能尽着给我们拖延——你生的好,年纪又还小,想来往后是不愁嫁的,我闺女这年纪却是等不得了!”
虽然很不想表露,但叶连翘的确是被她这车轱辘话弄得有点烦了。
说了一千次一万次。定然会尽力,可她们为何始终强迫着她保证?她能保证什么?这些话,即便是跑去正经郎中面前说。人家也决计是不会搭理她们的!
叶连翘委实觉得乏,伸手揉了揉眉心,正要将她那说得自己犯恶心的一番话再嘀咕一遍,那妇人却好似是并未真个等她回答,拿起桌上的药,牵着她闺女慢吞吞地离开了。
叶连翘抬头往她俩的背影扫了一眼。
那外用药,她在心中反反复复琢磨了不知多少回。药书都翻来卷起了,按理来说。应当是不会出问题。内服的金花丸,更是她爹,那个走南闯北见识颇多,且十分受人信服的好郎中亲手搓制而成。如果她连自己的爹爹都不相信,真不知还能信谁。
这两种药,她已经尽力避免出现半点纰漏了,不求有奇效,只希望能不出岔子。其实她明明应该安心的,可为什么,心里头却隐隐觉得非常不安稳?
人有时候,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叶连翘在惴惴不安之中度过了两天,直到再次与聂家两母女见面。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时她就想,如果那天和元冬、平安一起走出松年堂大门的时候,自己能够直奔彰义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