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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口气:“是你姐姐宫里的人——九儿。”傅恒心下这才猛然一沉。“求主子开示,九儿她可有事?”皇帝眯了眼瞧着傅恒:“没大事,但是朕不想就这么算了。所以这个差事要派给你去查,小九,你可明白?”傅恒登时轻咬银牙,唇边已是凝起陌生冷意:“主子放心,奴才必定掘地三尺,丝毫都不错过!”这日皇帝特地泛舟湖上,陪皇太后一起用膳。水风清凉,粉荷摇曳,正是叫人心旷神怡。皇帝含笑道:“儿子的生辰就要到了。都说儿子的生辰便是额涅的受难之日,故此儿子想借生辰之前,先陪额涅回狮子园瞧瞧。”太后面上微微一变,将手中的象牙筷撂下:“你八月要进木兰围场,又何苦要从中抽出时辰来特地去狮子园一回?”“先帝爷在位十三年,都从未木兰秋狝过;就更别提要去那狮子园瞧瞧。先帝爷自己都不挂心的事,咱们娘俩也不至于要这么上心了。”狮子园是先帝雍正当皇子时,被圣祖康熙爷御赐的园子,是雍正当年在热河的住处。而当年有关皇帝身世的传言,就也发生在狮子园的一处草房。传言都说,皇帝就是出生在那处草房里。皇帝淡淡一笑:“皇考生前勤政,才始终未有机会回来看看。儿子既然来了,就应当代替皇考去瞧瞧,也为瞻仰皇考生前风采。”太后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眉。皇帝手肘一挪,手边一个黄釉暗刻龙纹的茶杯忽然掉到地上,摔碎了。皇帝便皱眉回望:“二喜嬷嬷,朕的茶杯你也敢摔?” 偷人(1更)皇帝这话一出,周遭人便都傻了。尤其是二喜妈妈。她是伺候在畔,不过这御膳却轮不着她到桌旁伺候,故此她距离那茶杯还有好几步远呢,即便伸手也触碰不着啊!皇上怎地就赖在她头上了呢?可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二喜妈妈却也不敢造次,连忙跪倒,朝上磕头:“奴才该死!求皇上开恩!”皇太后也不由得朝皇帝瞧过来,低声道:“皇帝今儿这是怎么了?”皇帝朝皇太后淡淡一笑:“额涅最是菩萨心肠,对手下奴才最是宽仁。日子久了,便不免有些奴才蹬鼻子上脸,借着额涅的慈恩,做些下作的事。因顾着额涅,这几年儿子这耳朵里也听了不少禀报,不过儿子都压服下去了。只是没想到,儿子的宽仁却纵了这帮子奴才,叫他们更加无法无天!”皇太后心下也是咯噔一声,放缓了声息问:“你是说二喜她……?”皇帝伸手掸了掸袖口,仿佛刚刚这袖口碰着那茶杯都染脏了一般。“二喜,朕问你,当年内务府选你妇差,进宫陪伴太后,那要符合什么规矩?”二喜一怔,忙答道:“必得是年满四十岁,无子、无牵挂的孀妇,方得入选。”皇帝微微眯眼:“你可有隐瞒?”二喜忙磕头:“岂敢有隐瞒?!”皇帝恻恻一笑:“是么?你的意思是,你果是无子的孀妇喽?”二喜慌忙伏地答:“奴才旗籍上都有明明白白记载,况且从旗下佐领一直上报到内务府,中间层层官员都要为奴才作保,奴才才能有资格入选。皇上纵不信奴才,也要信那户籍,更要信那些作保的大人们呐!”皇帝轻哼:“你的户籍没记错,那些官员们按着你的户籍查证,自然也没错——你的确是死了男人,你跟你男人也没有儿子。从这一项上来说,谁都没错。”皇太后眯眼瞧着儿子。此时的儿子就挨着她身边儿坐着,又明明已近生辰了,这会子原本无论从距离上,还是从感情上,他们母子原本都该是最亲近的。可是她却不知为何,只觉此时距离着儿子好远,好远啊。那距离,仿佛就是从慈宁宫望向太和殿的距离;是一个原本应该近在身边的母亲,却不得不屈服于君权,不得不将自己与儿子之间的距离拉成一个臣子和一个天子之间的距离那样一般。儿子长大了,儿子已是统领这天下的帝王。儿子的心,她已然渐渐看不清、看不透。甚至,就算儿子开始在她眼前儿,当着她的面儿玩儿起了心眼儿,她都已然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享受够了二喜妈妈的惶恐,这才缓缓坐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可是你在外头,却曾瞒着你家里人,跟别的男人生下过儿子!”“只不过你男人死的当口恰恰好,就在你生下那儿子不久,你男人就死了,于是他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你的那个秘密了。”船上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二喜妈妈,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盯着她。二喜仰头望向皇帝,嗓子眼儿里哑哑有声,却已是说不出话来。良久船上才传出一串哀嚎:“皇上,奴才冤枉。那都是邻里扯老婆舌的冤枉了奴才去,奴才没偷过人啊!” 生非(2更)二喜妈妈被拖下船去。办事的太监都明白规矩,一边拖着已是一边伸手狠狠捂住了二喜妈妈的嘴,不叫她喊叫出来,扰了主子的兴致。可是即便如此,皇太后又哪里还有用膳、游湖的兴致?她冷下脸来,目光并不看向儿子,只看向湖上:“皇帝,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