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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人身旁的白果行礼道:“已瞧过了。御医说是主子怕热,倒没什么大碍。”皇后点头:“那你快去歇着吧。待会儿本宫走,你也不必出来立规矩了,本宫免了你的礼数。”陈贵人一时去了,皇后亲亲热热拉着舒嫔的手,一起走进舒嫔的寝殿去。一路上皇后小心打量舒嫔神色。舒嫔虽然端着少年老成的庄重,可是终究年岁还小,有些神色并不能绷得很严。皇后坐下便轻叹了一声,抓住舒嫔的手不肯松:“兰襟你也是接着信儿了。本宫也是刚得着消息。”舒嫔端着一张脸,朝皇后福了福身:“嫔妾给主子娘娘道喜。”皇后轻叹了一声:“不瞒你说,小九这些年算是本宫一手带大。看见他当了爹,本宫这心下难免长出一口气。可是说到喜,本宫倒并未有什么欢喜。”皇后拍拍舒嫔的手:“本宫想叫兰襟你也知道,本宫 无爱(6更)得皇后如此许诺,舒嫔倒是并未有想象中的惊喜。她只是淡淡扬起脸来,又呈现出那一派超乎年纪的端庄来:“实则主子娘娘倒不必如此。九爷是咱们大清堂堂的国舅,如今又受皇上器重,身份地位不输宗室。便是宗室里的王爷们,若侍妾得子,也有机会请旨超拔为侧福晋;若芸香一举得男,又是九爷头一个孩子,封为侧福晋倒也没什么使不得的。”皇后端然而坐,目光望向远方。仿佛是在说眼前的事,却又仿佛不完全是在说眼前的事。“……奴才终究是奴才。就算得了宠,生了子,也一辈子只是奴才!她的孩子可以矜贵,可是她自己却没有母凭子贵的资格。”“主子是可以抬举奴才,可是奴才总不该踩到主子头上去,那便是乱了规矩。”舒嫔眯起眼来望了皇后一眼,没再说什么,也只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去。两人一时都无话可说,皇后便也起身:“你歇着吧,本宫来日再来瞧你。等回了京,本宫亦会召兰佩进宫请安。”从窗棂里,影绰绰瞧着皇后走了,陈贵人冲白果笑笑。白果帮陈贵人拾掇着桌上的花草叶子,小心道:“……瞧样子,皇后主子跟舒主子倒聊得不甚欢喜。瞧上去也像是不欢而散的模样。”陈贵人轻叹一声:“皇上对着的是个大天下,皇后对着的是个小天下。他们都想坐稳自己眼前那个天下的主宰,便都要有权有谋,有得有让……这也都是人之常情。咱们啊,无期无求,无患无失,且当个看客,依依瞧着罢了。”白果便也轻叹一声:“这后宫里的人,能如主子这样瞧得明白的,又有几人呢。”陈贵人浅浅停了手:“是难,难在无人不想有所得;可是却并非个个都看不透……你瞧婉兮那个丫头,便从中超脱许多。”“她的心中啊,也有得与失,只是她的得与失、喜与悲,都只缀在皇上一个人身上罢了。这样儿一来,她便与那班人都不一样了。”白果咬了咬唇,忍不住道:“那主子呢?”陈贵人倒笑了:“谁说这进了宫的女人,就都非都钟情皇上了?我不喜欢皇上,我也就没那些烦扰之事。进宫是命,心却是自己的。我既对他无意,我便也不贪心。何苦口口声声说着对他钟情,实则不过是事事处处都在算计着他呢?”白果便抿嘴笑:“主子的明白,这六宫上下无人能比。”陈贵人垂眸笑笑。可不,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皇上那段日子又怎么会忽然连着翻了她多日的牌子?又何必叫她跟婉兮说巧不巧地遇见?皇上是悄没声息引着婉姑娘往她这儿来,就是要她用这份明白来开导着婉姑娘呢。婉姑娘终究年纪小,在这宫里难免有迷惘的时候儿。可是皇上却又不能天天都进后宫来,总有一眼看不到的时候儿。这时候,就靠婉姑娘自己心眼儿开得大大的,自己将这宫里上下,都瞧得明明白白了。芸香有喜的事,是隔了一个白天,到傍晚时分才传到婉兮这儿来的。终究还是献春告诉她的。其他如素春等人,在她面前,嘴都是登紧的。 撞心(7更)原本献春也是没想跟婉兮说的,是顾及着婉兮跟九爷之间的那一层情谊,也心疼婉兮。只是献春终究是皇后陪嫁的家下女子,对九爷的感情也是深厚,故此九爷有了血脉,献春是忍不住开心的。故此这眉眼之间浮动的一点喜色,便没逃过婉兮的眼。婉兮缠磨着献春,说出许多笑话儿来哄着献春说实情。献春努力绷着。婉兮便使了坏:“姑姑不说,我便自己猜了就是。算算姑姑年岁,也是要到出宫的年纪了,依我看定然是姑姑想着出宫嫁人的喜事了~”献春被唬得满面通红,急忙伸手去掐婉兮的手:“姑娘别乱说嘴去!我可没计算着日子,我更没急着要出宫嫁人……我这一体一身终归都是听主子做主,主子都没提过这个话儿,我可半点都没动这个心思!”婉兮便慧黠地眨眼:“……是么?可我当真担心,管不住自己的嘴,出去胡说了可怎么办~~?”入宫这些日子,除开陆姐姐,还有起初跟念春的情谊之外,婉兮便是跟献春最亲。说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