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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保一愣,此语,何其哀怜自卑,但,燕王的眼眸中却不似说笑。
他不敢有违,低头躬身领命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城头之上,即有将士回应。俯身向城下之人应道:“宁王口谕,他既与燕王为手足至亲,自是不能不见。怎奈燕王此时已是朝廷反叛,进城可以,须得燕王一人单骑进城方可!”
话音既落,朱棣身后诸将即有忍不住拔刀者。朱棣冷了面色,扫一眼身后众人,诸将见了,不敢再发作。
朱棣接过护卫手中的坐骑,纵身上马,还未移步,朱能、谭渊等人即已飞身上前,扯住他的马缰。眼中,尽是殷切之意,却不便流露。
朱棣含笑点头道:“本王自会无碍,尔等,暂且退下。本王不在之时,凡事,俱听张玉一人调遣。”
唯有大将张玉,默然在旁,只看着众人,却不拦阻。
朱棣猛地一夹马腹,自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没有胜算,他绝不会如此冒险行事。
一骑单骑,就这样飞越过吊桥,自正南门朱夏门直冲入外城。
早有宁王府内护卫前来引路,一路疾驰,直奔向内城。再自南门阳德门而入,穿过一条宽百尺有余的街市,前面,就是皇城。
昔为皇城,今为宁王府邸。
始进门,就只见他的十七弟已驻足于正殿之前相迎。
第五卷 鼙鼓 第二章 古来兄弟不相容(2)
朱棣跳下马背,未及开言,朱权刚想矮下身子,以家礼见之,朱棣忙止了他。只一双明眸内,含着点点泪意,轻拍下对方的肩背。
多年不见,一身白色襦袍内,虽比昔时略显宽余,却不减英姿轩昂,风神俊秀。如果他没记错,他要比他年长数岁,虽非一母同胞,终是自家兄弟手足。
他与他,自封藩始,不过每年进京面圣时偶一得见,上一次一别,还是数载之前。如今,兄弟相见,不免各自唏嘘一番。
有宫人前来奉茶,朱棣接过,施施然落座。他为长,自是应居于首座,但,此刻,他是前来投奔的落魄之人,遂含笑在下首而坐。
朱权见了,挑一挑眉,当着下人,想说什么,终是咽下。却也不再推辞,自己竟真的在上座坐下。
才坐了片刻,他又假装环视周遭,缓缓起身,看向殿内。
他这位十七弟,心思细密,非但嗜武,犹好弄墨。一座大殿内,满墙,悬挂的俱是稀世奇珍。
他淡淡一笑,再回身时,面上,已换为忧思与惶顾。满身潦倒愁苦之色,看得连殿内随侍的宫人都心酸不已。
朱权一直在端详他,原本的一双精目内,因着养尊处优,比之先前,已愈发柔和许多。看了良久,终是未察觉任何破绽,遂,低笑道:“四哥,我已让人备好酒菜,你我兄弟二人不妨大醉一回?”
他应声而起,似欲开言,终哽于喉中,只用力再拍一下对方的手臂。
那一夜,他喝了许多酒,至最后,终是有些薄醉了。
朱权为他安排的,是一间僻静的厢房。扶他就寝的,是一名府内的舞姬,收拾停当,却不肯移步。
他隔了帐幔望向伊人,遂,借着酒意淡淡一笑,朝她伸出长臂,欣然受之。
他的这位十七弟,心思虽深,却也大方,给他的这个美人,称得上少有的绝色,且是个稚子。
他睡得并不沉,怀内人,似也是一晌未曾浅眠。每一次,他惊醒,即翻身而上,再一度春风缱绻。
但,他朱棣何等自持,岂会有酒后“真言”赠与他朱权?
他借着酒力,在那一副花柳一般柔软鲜嫩的娇躯之上,纵情掠夺,宛如他真有数月之久未近女色。
一时间,红帐内,被翻红浪,燕语娇声,喘^息,犹似不胜。
翌日晨起,不过卯时,他已经起身,信步在中庭内漫步,松着肩背。
北地天寒,朱权竟然命人不知自何处找来这些花草,用炭火小心护之,此刻,迎风而怒放,清香阵阵。
他俯下身,指尖,轻拂过一朵半开的海棠,只在这一刻,眼神才蓦地柔了些许。
一连小住了数日,每日里,他只在其内拂花弄草,虽饱食,行止却彷徨无比,和天下所有穷途之人一般无异。
他当然知晓,他此刻所置身的偏殿,皆密布了重兵与眼目。他的一举一动,俱在朱权的监视之中。只要他有一丝破绽露出,前功,则尽弃。
那一夜酒宴上的深谈,俱是废言。
他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