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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来了,怎么也没先通知我们一声。”
那人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环目一瞥,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萧渡笑着摇头,一边为他添茶一边道:“当年在怒江谷,若不是冯叔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忆起当年的铁马金戈,那人顿时也生出许多感慨,他放下茶盏,一拍桌案喊道:“什么鬼茶,淡得出鸟味儿来,让他们去弄壶好酒来,你我好好再喝上几杯叙叙旧。”
这人名为冯焱,是萧家军一名都尉,年轻时便随老侯爷萧云敬四处征战,萧渡入了军营后,便由他来教习磨练,几乎算得上是萧渡的半个师父。前些日子他已向朝廷请求卸甲回乡,此次是特地回京城来见一见故人。他出身乡野,全靠战功与老侯爷的赏识才得以擢升,又因常年呆在边关,说话行事粗鲁肆意惯了,眼里从没有什么礼数品阶。因此萧渡也不介意,反而觉得有些亲切,当即吩咐下人准备了些酒菜来,两人边喝边聊,好似又回到军营中的时光。
酒过三巡,见冯焱眸中已有了醉意,萧渡边为他斟酒边问道:“冯叔此次回乡,可有什么打算?”冯焱常说从军之人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来日,不愿连累人家好好的大姑娘,因此这些年竟连一房妻室都没有娶。是以萧渡常担心他有一日离开战场,会失了归宿,连个念想都寻不着。
冯焱抬起头,舌头已经有些捋不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打算。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在老家置办了一处庄子,以后就请些人打理,再放放租,好好过几年安稳日子。”他端起酒杯,眼神已有些朦胧:“惟愿此生再无战事,我这大半辈子,也算没有白白耗费。”
萧渡的鼻头突然有些发酸:多少老将在边关耗尽了一生,用血肉守护着这个国家的百姓和疆土,他们或战死沙场,或带着一身伤痛回到故园,最后甚至连名字都未曾留下。
他于是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眼眶微红,道:“敬冯叔!是萧家军亏欠了你们!”冯焱带着醉意摆了摆头,突然目光炯炯得盯着萧渡,道:“崇江,你真得甘愿一直憋屈在这京城里,再也不回战场了?从你十六岁进军营开始,我就知道你天生就该属于那里,所以才会故意对你刁难折磨,只盼你能早些扬名扬名立威,想不到你做得比我想得更好。”
萧渡想起当年旧事,也觉得有些好笑,笑着笑着却又觉得眼角有些发酸,只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冯焱也没有再问,屋内浓郁的酒气盖过了熏香,若再加些烤肉和马奶的香气,那便是塞外的味道。萧渡的双眸在这气味中变得深邃起来,而冯焱好似已经醉了。
他双目微眯,手已经有些握不住酒杯,大着舌头道:“方才……去见了老侯爷,他说你小子最近因为跑了媳妇儿,成天萎靡不振地躲在房里。”他突然将酒杯往案上一砸,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军统领,为了个娘们儿要死不活得,像什么话!真是枉费冯叔那么教你……”
萧渡心想:你自己都没个娘们儿,当然不懂。但脸上却仍是赔笑安抚道:“爹说得夸张了,哪是为了什么女人,不过是有些事想不通才要好好想想。”
冯焱却贼贼一笑,道:“冯叔这次来可不是空手来得,我给你小子带了个礼物,就放在你房里,赶紧回去看看。到时候,你有什么不通的也全都能通了。”
萧渡觉得有些奇怪,却只当他是说醉话,并未放在心上。冯焱却突然激动起来,不断催促他赶紧回房去看,萧渡拗不过他,只得吩咐下人为冯焱安排一间客房,等他喝够了再扶他过去休息。
当萧渡走回自己院子,发现里守在那里的丫鬟小厮们表情都有些奇怪,一个个本在窃窃私语,一见到他来又拿眼神往房里瞥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渡顿时对冯叔的这件“礼物”好奇起来,他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就在这时,房门前守着的小厮们立即散开,就留他站在那里对着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的卧房发愣。
萧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大步走进去,环顾一圈并未找到什么所谓的礼物,正在奇怪时,突然发现床上的锦被高高拱起,正轻微地上下起伏。
床上有人!萧渡顿时一惊,随后又皱起眉头:想不到冯叔一个老光棍,竟还玩得出这种花样。真当他是没了女人就不能活,以为随便塞个女人过来就能了他的心事。
他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门外大声喊道:“小春!”
小春正在门外与丫鬟们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