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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见她理头发的样子,轻声笑了,“圆缺,你紧张的时候还是会借拨头发来掩饰。”
辛圆缺抿了抿唇,先是装作没听到,后来却也弯起唇角,微微晃着头,“是啊,有些小习惯根深蒂固了。”
“也还会在紧张的时候左手抓右手?”
“……是啊。”辛圆缺无奈点头。
陈易认真打量着她的表情,顺着问,“还那么……恨于敏敏?”
辛圆缺听到这个问题,表情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眸间光芒几明几暗,好半晌后,才从唇边逸出一个轻巧又沉重的字眼,“恨。”
即使如她所说,她清楚知道,当年那些事最多责任一半一半,谁也逃不了干系,尤其是她自己,最开始就错的一塌糊涂。
可她怎么能忘记在她对于敏敏如此低声下气苦苦哀求时,后者对她是怎样倨傲的态度,怎样将她的尊严和期盼放在鞋底一点点碾碎,怎样看着她和她妈妈天人永隔却还带着残酷的笑容开始挑拨离间诬陷栽赃,怎么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试图再补上致命的一刀!
她心如死灰时,她趾高气昂。
她众叛亲离时,她雪上加霜。
叫她怎么可以不恨?
陈易抚向她头发的手,让辛圆缺蓦地惊醒,松开了不自觉咬紧的牙关,怔怔的看向他。陈易在此时扬起唇角,眼里的宁静,声音的低稳,都是让人安定的力量。
“放心,她不会再骄傲太久的。”
战争(下)
没有去小区专设的停车场,而是将车缓缓停在了楼下,辛圆缺拉起手刹,关掉车灯,熄了火,靠回背椅,想抽烟,烟盒却空了,就干脆坐在那里愣愣的发着怔。
陈易住的酒店就在市区,从送他回酒店到现在,她一直在想陈易最后对她说的话。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她该开心才对,可是听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定定看着陈易温和的笑容,却明白那里面同样掺杂了残酷的冰凉。
陈易是个心思掩的极深的人,什么都不会外露,不光是他的身世,他的手段,还有他的感情,都是这样。
“圆缺,我不是为了你才做这些。”他语声缓慢,看着她,说的十足的认真。
她回过神,轻巧一笑,“我知道,你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陈易便转过头去,笑了,她看着看着,最后还是说了句,“陈易,谢谢你。”
可惜不是你。
她是真的觉得可惜。
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时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只是不知道这累,能不能让她今晚不依靠安眠药就入睡。
关上车门,按了手中的中控锁,辛圆缺迈着沉缓的步子上楼。开房门的时候,却没有听到小白在门后活动的声音,门里门外的安静,让辛圆缺背后缓缓爬起一阵凉意,激的她转动钥匙的手突地一颤,借着这一激灵推开了门,房里果然安静的诡异。辛圆缺连忙按亮了客厅的灯,四处寻找小白的下落。
沙发上没有,狗窝里没有,也不在食盆边上,她呼吸完全被堵住,心口憋了一口气,一大步迈进卧室,按开房间的灯,果然在床脚看到了横躺在那里的小白,四肢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着,旁边还有一个打翻了的药瓶,散了一地的白色小药片,一些已经被浑浊的泡沫淹没,一片狼藉……
是她的安眠药!
“小白!”辛圆缺如瞬间被人扼住喉咙,闷闷的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呼,脚一软,不自觉就蹲了下去,想要去推小白,却又止住手,在小白鼻前试探了一下,好半晌才感觉到弱弱的气流,可辛圆缺却觉得看到了莫名的希望,她立马从还挎着的包里拿出手机,给邵泽打电话。
“喂?”电话响了几声后好歹是接通了,通过这低哑的声音,辛圆缺判断出邵泽在睡觉。
“邵泽……”她咬了下唇,再急冲冲的说,“我家养的狗吃了我的安眠药,现在该怎么办?”
“它吐没有?”邵泽的声音立马严肃了起来。
“有点泡沫状的唾沫,但我觉得不算是吐了……现在要让它吐出来么?”辛圆缺看着小白,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怎么会一时大意,犯下这种错误?
“压住它喉咙让它吐出来,但尽量让它平卧,不要随意搬动头部,我有同学开了家宠物医院,是24小时营业的,我现在立马跟她联系,地址在紫金路,不管呕吐是否成功你都马上过来,保持联系,我们在宠物医院见。”
辛圆缺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