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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惊恐!莫名!无奈!振国和维毅拼尽力气,急拉急行,急寻较宽之处,好给后面的“不明恐怖车”让路。而我顿时忘了疼痛,一脸清醒,瞪大眼睛注视着那几支枪口!不停地催促他们:快!快!快点!
终于找到一块稍宽的地界,我们的平车紧贴山壁,“恐怖车”加大了油门,怒吼着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此时这才看清,车厢里押运着十几个人,他们个个都被捆绑着,被押送他们的人坐着、踹着、踩着、蹶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土匪?还是……
这是令我们终生难忘的惊悚的一幕:1969年5月的一天,太行山余脉一条崎岖的小路上,高山、深涧见证了三个惊魂未定的北京知青,拉着平车在为一名知青夺命的路上差点儿丢命!
50 里……
到公社卫生院了!我们都兴奋至极,深深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救了。由于天太早,卫生院还没开门,我们顾不得这么多,呯!呯!呯!砸响了院长的屋门。或许是惊醒了他的美梦,他起身后不顾我的疼痛,睡眼惺忪粗暴地翻看了一下就说:“我这儿没有‘抗破伤风血清’!再说骨头有没有问题还要照片子才知道,我这儿也没设备,你们去县医院吧!”说完,打着哈欠就回宿舍继续“挺尸”去了。
我们三人顿时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脚。什么?去县医院?还有整整40里呀!我们的心理准备,还有维毅和振国的体力准备,都已止在了这50里处的公社卫生院。在快到达卫生院的时候,他们二人兴奋得几乎快拼尽了力气。现在怎么办?找院长去辩论吗?有个屁用!他态度恶劣是真,但公社卫生院设备之简陋、医药之不全也是真!
我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农村缺医少药、农民有病基本等死的悲惨状况。也开始理解伟大领袖毛主席在批判“城市老爷卫生部”时,做出的“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英明指示!我在心里说:毛主席呀,您太伟大了!如果不按您的指示去做,我们知青又该怎样活?
可是感慨解决不了眼前任何问题,纵使再念几百遍语录,也变不出“抗破伤风血清”来。维毅和振国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说:走!去县城!那一刻,我的泪水从心底涌出:共同的处境共同的遭遇使我们有了共同的心声共同的命运!
就这样,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的知青们,在走过50里崎岖的山路之后,又踏上了苦难的人生之路! 。 想看书来
那个年代的故事(16)
70 里……
太阳高挂,70里处,是北流公社的地界,也是一处铁路工程的工地。在一个岔路口,振国和维毅几乎是精疲力竭了,他们找到路口的一棵大树,把车平放,尽量让我处在阴凉下。不一会儿,路口对面三五成群的人逐渐汇集到一起,一边向我们这边探头探脑,一边对我们指手画脚,看上去,都是些工地的工人。我们虽然有些奇怪,但却没有精力再去搭理他们。此时,我的脚开始火烧一样地跳痛,不得不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解开缠在脚上的纱布察看一下伤情。可就在这时,对面的议论声由小及大,由远及近了。正当我们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干部模样的人慢慢向我们走过来,半神秘半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到这儿来做甚?”我们本来都已累得无精打采,以为来人是闲着没事、好奇,因此不想理他,我只是懒懒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们是北京来的知青,干活受伤了想去县医院看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听完这句话,来人紧张的神情居然一下松弛了下来,只见他朝后面一招手,喊了一声:“北京来的知青,没事了!”完后,一群人纷纷朝我们走过来。那位干部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县里昨晚武斗,枪炮打了一夜,可能根本进不去了!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武斗受了伤,逃到这里来躲避的呢?刚才,造反派的几辆卡车把抓到的‘对立面逃犯’都拉回县城去了,长枪短枪机枪的,都把我们吓坏了!”他这一席话,才使我们明白路上的“险遇”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接着,有人问我是怎么伤了。当我简单说完,并表示去县医院主要是注射“抗破伤风血清”时,那位干部露出笑容说:“‘抗破伤风血清’?我们这儿就有呀!你们不知道这儿是工地,经常有锈钉扎伤人的事。”边说,边招呼旁边的人说:“快!快!把北京娃儿送到医务室,叫医生快给他打针!”
我、振国、维毅真是喜出望外,刚才听到说县城进不去了的时候,我们都绝望已极,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