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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同国民党空军只有一次亲自过招的机会。那天,一架RF-84利用云层作掩护,向着机场鬼鬼祟祟飞来。早听说国民党同行的飞行术好生了得,他要头一个上去学习讨教。 一招一式地“切磋”了两分钟, RF-84不支,一个鹞子翻身,打开加力,循来路贴山尖夺路狂奔。他大步流星紧紧追赶,机关炮作连珠发,攻击角从45°一直打到了0°,看得真真切切,逃窜者的翅膀给凿了好几个洞。战报报上去,刘亚楼的贺电拍过来。全师上下群情亢奋,增强了打国民党空军的信心。唯有他对自己战绩表击伤栏内新填的那个符号☆不满意,逢人便大谈“深刻教训”:米格15速度没RF-84快,这个没办法,但在600米距离上使用固定光环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告诫大家”今后超过500米都要使用活动光环,把敌机套牢了再开炮。
“打了胜仗找教训”,这就是刘老保持“九连胜”的秘诀。我对如此思维逻辑感到有意思。
此逻辑对8月25日空战是否也适用?我问刘老。
当然。
空战的一个特点是交战双方时刻都在变换着位置状态,飞行员要根据
高速动态的敌情我情进行一系列的判断、作动作,获胜方只能讲在关键的
一秒钟内把握住了战机,却不敢讲所有的空中处置都是绝对正确。因此,
总结一次战斗,通常的“打了胜仗谈经验,打了败仗找教训”的思维定式
就显得很不够,如果能够更换一种思考方式——打了胜仗既谈经验也找教
训——大概更有利于战术技术的提高吧。我同飞行员讲这个道理常常拿足
球赛作比喻。经过一场快速运动的混战对抗,进球多的一方赢得了胜利,
但胜利方却不敢讲场上每一个判断和动作处置都正确没问题。我以为,能
够认真总结赢球之后还有什么不足、教训的球队,才有可能“长球”和继
续赢球。
1958年8月25日空战, 毫无疑问,是我方一次胜利的空战。我们打掉
他两架,数字准确。国民党说打我们3比1,他乱吹。1958年,我的空九师
没有一架被他击落。当时,为了政治需要和鼓舞士气,他瞎吹一气罢了,
但以后再吹就成了笑话了。
我们击落他两架,都是刘维敏同志一个人打的,别人没有机会开炮。
这个同志确实英勇,凭他的技术、飞机性能和所处情况,如果他看到敌众
我寡,决心主动摆脱敌人,轻而易举,任何时候都可以自由退出战斗的。
但他绝不临阵退避, 单机与敌4机格斗,从机场东南打到机场东北,打到
敌人也只剩下一架单机,相当了不得呀!
战争的样式有千百种,可以说没有哪一种像空战那样残酷、激烈、紧
张、刺激。空战是两架飞机在天空中成双捉对地短兵相接白刃格斗,较量
的是飞机、技术,更是精神和意志,谁英雄谁狗熊,几秒钟之内便见分晓。
刘维敏同志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生命迸发出耀眼的光彩,一下子便映照出
此人“真英雄”的肝胆和本色来。
但严格讲,“8·25”空战又是一次教训深刻、惨痛铭心镂骨的胜仗。
首先,空空、空地协同有问题。那天,汕头十八师起飞一个大队到漳
州本来是支援我九师作战的,但事先没有协调好,没有人通知我十八师带
队长机的呼叫代号,加上无线电又乱,致使十八师大队始终和我没有联络
上。当时空中可是乱了套了,九师、十八师两个大队在漳州机场上空发生
误会,已经互相拉圈占位准备攻击了,我不得不跑到指挥所外边目视指挥,
一边喊九师的飞机,一边叫十八师大队赶快离场,还得联络高炮,注意力
全在防止自己人发生误会上面了,场外刘维敏报告正在空战压根就没有听
到。要不是十八师大队跑到我的头顶来“捣蛋”,我们指挥会顺利得多,
可能不致于造成刘维敏单独对付几架敌机的不利局面。自然数百架飞机在
很短的时间内集结在一隅,各部队间作战协同本来就是一篇大文章,非经
多次演练磨合也难以很快达到默契,而临战状态下又不可能进行这样的演
习, 这就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