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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外的那块石头已经空了很久,自商穆到了堕林邑,萧涵便不再守候在石屋外,商穆自然而然地取代了萧涵每日陪同景晨药浴,只是商穆不喜坐等,站在门外身姿如松挺拔。景晨心疼他,初时不让他在那里一站几个时辰,商穆却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道:“守着你,便是站到天荒地老又有何妨?我只愿与你片刻不相离。”
景晨闻言动容,与穆君经历一遭生离死别,倒让他改变了很多,从前的他情感并不轻易外露,二人的感情好则好矣,大多时候却因穆君的正君身份而相处得一本正经相敬如宾。她执手凝望他如玉温润的眉眼,五味杂陈,“无纵诡随,谨以缱绻,君之厚意,永情相报。”
商穆眼眶湿润,含笑点点头,顿了一下,又再次点点头。
于是自那以后,小石屋外的风景便换了一遭。
而樊询却诡异地因为看不见萧涵枯坐的身影而感到心疼。
樊询与景晨一同进入石屋,借着为她加减药物的空档问道:“今日是达慕会的第一天,殿下看了这么久,有何想法?她们可堪一用?”
景晨边脱衣物边随口道:“竞技很精彩,弓射也不错,只是恕我直言,这样的盛会更容易凸显出英雄而非军队的实力,达慕会上轻身功夫好的人是不是普通存在于军中?弓射好的人数量上能否够组成一个编制较大的弓箭营?三十六部众若是从未合作过,骤然将她们合为一军,又是否能做到不内讧,能否绝对遵守军中铁律,听候主帅号令?当然,达慕会为期七天,而我才看了半天而已,等我再多看看吧。”
樊询道:“也是,那殿下再多看几日。您说的这些问题,七日后相信你我都会有答案。三十六部混战多年,始终驻步不前,是到了改变的时候,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契机,而殿下你也需要这十三万兵马救急,南疆于圣乾而言本就可有可无,他日成了圣乾的属国,也照样要朝贡,于你而言并没有不同。为表诚意,在您未登基之前,我可以随你出征,要对付东宁巫族,舍我其谁?”最后那一句,狂妄至极,颇有些睥睨天下的豪气。
景晨已经泡在了药桶中,闻言笑了起来,“呵呵……好气魄!樊询,我很欣赏你这样直爽的性格,你说的,我都在认真考虑,放心。”
樊询一挑眉,景王此人,确与她想像中的皇族大有不同,她有容人的胸怀,也不乏谋略,具备一个仁君所需要的素质,也正因为她看到了景王身上的这些特质,才最终下定决心跟她合作,起码若景王登基,南疆可安然度过始建国的百年,全力发展而不必有后顾之忧。
酋时以后,夕阳余晖尚在,篝火已经熊熊燃起,三十六部众载歌载舞,笑语晏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不乏看对眼的男男女女相携离了篝火晚宴,躲在浓荫暗处你侬我侬,相依相偎。
揭桑自上午落败于萧涵后便未再露过面,萧涵在商穆下首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 樊询本就时刻关注着他,不时扫他一眼,但首领们轮番上前来与她拼酒,一圈下来,等她再抬眼看去时,座上已空无一人。
樊询怔了怔,端起酒樽笑嘻嘻地与众人告罪,借口遁去。
景晨与商穆自然看出来她的意图,彼此相视,商穆由衷地笑:“毒王对十一郎很有心。”
景晨颔首,一本正经道:“毒王乃真女子!穆君,本王对你也很有心。”
☆、第48章 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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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气候温暖,即便处在隆冬季节,堕林邑也照旧暖如阳春。
山后的大瀑布终年轰鸣不已,原本温和的宽阔河流到了悬崖边上忽然撕去了平静的外衣,怒吼着飞流直下三千尺,带着一种一去不复返的孤勇气势,腾起大片的水雾,极为壮观。
不知从何时起,萧涵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立于悬崖之顶飞瀑之巅,听着咆哮的水声,面对茫茫无际的南海,俯仰天地,看日月交替,赏斗转星移,任水雾飞溅淋湿一身也无所谓。
茫然的心日渐趋于狂乱,他也只有置身于这危险万分的崖边孤石之上,方能借那飞瀑轰鸣之声掩盖内心里的低泣呜咽,借那沁凉的水雾洗涤焦躁,借那浩翰的自然画卷来沉静心灵。
樊询找到萧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安安静静地守护着崖边另一个安静孤独的身影,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她并不上前,因为她觉得自己此时融不进萧涵的世界。
景王夫妇的恩爱她看在眼里,那两个人举手投足间严丝合缝的默契与毫不作假的深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樊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