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页(第1/2 页)
云起忙叫唤道:&ldo;别发疯!&rdo;云起想也知道,俩人现在定是站在高处,要在这么高的地方被&ldo;疼&rdo;,只怕顷刻间就要被草原上的族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可万万不成。拓跋锋笑着解释道:&ldo;不不,师哥不是那个意思。你看。&rdo;拓跋锋灵巧,修长的指头犹如魔术师的双手,轻轻解开了云起眼前的黑布。那一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被拓跋锋温柔的手揭开,随风飘向远方。天如穹盖,地若棋盘,一望无际的克鲁伦河绿洲上,池塘星罗棋布,宛若夕阳下闪烁的宝石。深秋锈草铺满平原,在微风下此起彼伏,羊群犹如散落的珍珠,咩咩叫着被驱赶回栏。克鲁伦河像一条绸缎,对岸则是林立的帐群,落日的余晖成为暗红色,继而沉下了地平线,千里塞外一瞬间黯了下来。突厥人围于火堆前,唱起豪迈的歌,声音传出老远,克鲁伦河对岸又有女子高歌呼应,两边一同爽朗大笑。&ldo;对岸是哪。&rdo;云起喃喃道。拓跋锋答道:&ldo;北元人的地方。&rdo;&ldo;他们的男人被杀得差不多了,大部队在塞外,女人们四处放牧,快要过冬,带着小孩到河边来住,几天前来找族长,请求给她们一块地方。&rdo;云起忽道:&ldo;游牧民族的托庇?&rdo;拓跋锋点了点头,云起又道:&ldo;族长是谁?&rdo;拓跋锋谦虚地笑道:&ldo;族长老了,得问头狼,头狼是我。&rdo;&ldo;……&rdo;云起无言以对,心想傻子果然又得瑟了,话说头狼也不错,二愣子年轻族长什么的,最喜欢了。拓跋锋纵声长啸,中气绵延不绝,如川海滔滔。草原突厥部纷纷停了歌唱,仰天应和,拓跋锋立于高处,引领近万突厥人对月狼嗥,天地间尽是长啸之声,仿佛宣告着此处是他们的家园,不容任何人染指。云起至此便真正在草原上安定下来,过起了没有政治,没有权谋,以及不用工作,混吃等死的生活‐‐这确实是在混吃等死。每天拓跋锋简单与族长商议简单事务,划分放牧疆域,族民嫁娶事宜。草原民族的治理十分简单,简单到无需律法的地步,各家若有争执,直接由族长裁定。克鲁伦河畔地区突厥族长年近老迈,颇有把族部之位传予拓跋锋的想法,拓跋锋也不多说什么,一力挑起了振兴族部的责任。他与云起带来了中原地区的货物,牛羊,马匹,每月初一十五,则率领族中子民到长城边境,带着游牧部落的产品前去赶集,换回大车的生活必需物。酷寒过去,又是一年初春。方誉年纪小,很快便学会了突厥话,云起沟通起来仍是颇有障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常引得突厥人豪爽的大笑。这令云起颇为郁闷。&ldo;我要去赶集‐‐&rdo;&ldo;不‐‐行!&rdo;云起摇了摇手指,道:&ldo;你在家与姨呆着。&rdo;春兰就着帐外的冰水洗了头发,随手一捋,长发乌黑如瀑,招呼道:&ldo;方誉过来,姨带你过河对岸玩去。&rdo;拓跋锋掀帘入帐:&ldo;方誉要买什么书?单子给我看看。&rdo;云起漫不经心道:&ldo;带他去罢,有什么关系。&rdo;拓跋锋正色道:&ldo;不成,那小子与你小时一个德性,照顾一个闯祸精就够我受的了。&rdo;春兰大笑,一手拖着方誉走了,云起笑骂道:&ldo;说得你不闯祸似的。&rdo;云起跟着拓跋锋出帐,跃上牛车去,那时营帐群外已挤了密密麻麻上百辆车,几名突厥小伙子见云起与拓跋锋来了,便出声揶揄数句。拓跋锋高声说了句什么,笑着一扬长鞭,后队哄笑声中,车队起行。云起虽不懂突厥话,却依稀辨出自己的名字,当即尴尬道:&ldo;说的什么?&rdo;拓跋锋一脚架在车辕上,半搂着云起,懒懒道:&ldo;说你长得俊,问你娶不娶媳妇儿,要把他妹子嫁给你。&rdo;云起哭笑不得,又问:&ldo;你怎么答的?&rdo;拓跋锋莞尔道:&ldo;答我俩相依为命,谁也不娶媳妇,自己过日子。&rdo;云了点头,草原上冰雪消融,现出漆黑的土地,嫩草破土而出,开春又是个水草丰盛的好年。一行车队抵达长城边上,云起硬是被拓跋锋关在部落中这许多日,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放次风,早已跳下车去,怀揣银两,跑得不见影儿了。长城边集市月初,月半一开,开春时大漠十二族百余部,塞外民族俱来此以物易物,关内汉商更是带来了不少新奇玩意。又有波斯商人远道而来,在集边摆了香料,染料摊,好不繁华。突厥小伙子们你拥我挤,凑在一处商量给心上人带礼物,云起在中原住久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