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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落到院子里面,手榴弹在葡萄园里爆炸,可这只不过炸起了一片藤蔓枝叶。弗立克气得真想朝他们喊上两句:“开枪可不是为了制造噪音,你会暴露自己位置的!”可是,只有最为训练有素的队伍才能在开火后保持克制,理智行动。躲在跑车后面的吉娜维芙这时也开了火,她的司登冲锋枪发出的嗒嗒声震耳欲聋。她的一通射击起到了效果,另一个警卫也倒下了。
德国人终于采取了行动。警卫们躲到石柱后面做掩护,或者趴在地上,抬起他们的步枪瞄准。盖世太保的少校从枪套里拔出手枪。那红发女人掉头就跑,但她那双性感的高跟鞋在鹅卵石上一滑,将她摔倒在地。他的男人一下子伏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弗立克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确是一名军人,就地卧倒比乱跑更安全,普通百姓不明白这一点。
哨兵开枪了。几乎在同时,阿尔伯特被击中了。弗立克见他蹒跚着,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喉咙。一枚正要投出去的手榴弹从他手里滑落。接着,又一轮射击击中了他,这次打在了他的脑门上。阿尔伯特像一块石头一样跌落在地。弗立克顿时心中涌起一阵悲痛,她知道,今天上午出生的女婴现在已经没有了父亲。在阿尔伯特旁边,贝特朗看见一颗龟壳手榴弹在教堂门廊那段岁月磨蚀的台阶上滚过。他猛地向门口扑去,手榴弹随即爆炸了。弗立克等着看他再露出头来,但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既心疼又焦虑,不知贝特朗是死了还是受伤了,也许只是昏过去了。
在停车场那边,从教堂出来的那个小队停止奔跑,他们掉头向其余六个哨兵开火。靠近门口的四个守卫处于院内和外面广场两个方向交叉火力中,在几秒钟内就被全歼,只剩下城堡台阶上的最后两个。米歇尔的计划有了效果,弗立克看到了希望。
但就在这时,楼内的敌军部队已有足够时间拿起他们的武器,冲向门和窗口,开始向外射击,再次让战局变得无法预料。现在,一切都取决于他们有多少人。
几分钟内,枪弹雨点般爆发出来,让弗立克无法再数下去了。接着,她绝望地意识到城堡内部的火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至少有十二个门和窗户同时在向外射击。从教堂里出来的那些战士,本应该冲进建筑内部,现在却被迫撤到了停车场,躲在车辆后面。看来,安托瓦内特对驻扎兵力的估计正确,军情六处则大错特错。军情六处估计的是十二个,但抵抗组织至少打倒了六个,而现在还有十四个在射击。
弗立克恶狠狠地咒骂着。在这种类型的突击战中,抵抗组织只能以突然而压倒性的猛烈行动夺取胜利。如果他们不能立刻击垮敌人,那很快就会遇到麻烦。时间一拖下来,正规军队的训练和纪律性就开始发挥作用。最后,正规部队总是能够在持久性的冲突中获胜。在城堡的上层,一扇17世纪的大窗被砸开,从那儿伸出一挺机枪,开始朝下面射击。由于它的位置高,转瞬之间,停车场上的抵抗战士惨遭屠戮。弗立克揪心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倒在干涸的喷泉边,鲜血淋漓,直到最后只有两三个人还在射击。一切都完了,弗立克绝望地想。他们因寡不敌众而失败。一股绝望的苦涩涌上她的喉咙。
米歇尔朝着机枪的位置开火。“我们想办法从地面干掉那个机枪手!”他说。他环顾广场周围,目光越过建筑物的顶部、教堂的钟楼和镇公所的顶层。“要是我能进镇长办公室,就能瞄准射击。”
“等一等。”弗立克嘴唇发干。她阻止不了他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尽管她很不情愿他这么做。但她要为他创造机会,清除障碍。她用尽气力大声喊道:“吉娜维芙!”
吉娜维芙转身看着她。
“掩护米歇尔!”
吉娜维芙用力点了点头,接着便从跑车后面冲出来,向城堡的窗户射出一排子弹。
“谢谢。”米歇尔对弗立克说。随后他从隐蔽处跑了出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广场,跑向镇公所。
吉娜维芙继续往教堂门廊跑去。她的子弹分散了城堡里面那伙人的注意力,米歇尔趁机穿过广场,毫发无伤。但紧接着,弗立克感到在左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朝那个方向望去,看到盖世太保少校紧贴在镇公所的墙边,用手枪瞄准米歇尔。
用手枪击中一个移动的目标非常困难,除非距离很近——但盖世太保少校也有可能侥幸打中,这让弗立克非常担心。她受命进行观察和汇报,任何情况下也不能加入战斗,但现在她脑子里在说:见它的鬼去吧!她的背包里藏着她自己的武器,一支勃朗宁9毫米自动手枪。特别行动处配发的是柯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