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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得经略府,经略府中早已准备妥当,众人也多回避起来,厅内酒菜也备得差不多了。
徐氏抱着郑凯在厅内等候,至于金翠莲与李师师,自然也没有这个资格,这一切的礼节门道,自然有裴宣来操办妥当。
徐氏见得种师道进了厅内,自然上前见礼。
种师道一眼看得徐氏抱着的孩子,开口笑道:“与我抱抱。”
徐氏连忙把郑凯送上前去。种师道抱过郑凯,眼中皆是慈爱,如爷爷抱着孙子一般,脸上笑意不止,开口问道:“我记得这孩儿名叫郑凯,还是童枢密取的名字,意为凯旋。”
郑智也笑答:“相公好记性,正是郑凯。”
这郑凯被种师道抱在怀中,开始时候似乎有些吓到,随即便哇哇而哭。种师道连忙又把郑凯还给徐氏,笑道:“郑智,你也有了儿子了,有儿便是有后,有后才有一切。”
种师道此话虽然有局限,却是也说出了一个道理,后,便是传承。不论这个时代的人如何努力,抛头颅洒热血,最终也不过是为了这个传承,为这中华之传承与其他人争斗,与这个世界争斗。
郑智也笑道:“为儿当战!”
文化文明与大棒兵刃,从来都是相辅相成,一手文化,一手兵刃,才能保证这个民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经久不息。
种师道显然听得明白意思,也道:“世人以为我泱泱华夏,以礼义立国,以教化兴盛。此话说得有理,却是也极为荒谬。”
种师道这一辈子,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话语中说的就是这个大宋朝,说的也是自己心中的无奈与可悲,却是又说得极为含蓄。
郑智听得明白,并不答话,此话再答,就要说破了。只是伸手去请种师道落座。
种师道落座之后,又回头看了看郑凯,与郑智郑重其事道:“郑智,你是个军汉,虽然胸中有沟壑,却是也写不好几个大字,生下了儿子,应当要请名师来教化,才能出一个世代郑家。”
种师道话语,自然是有理的,郑智在种师道心中,人品智谋皆是极佳,却是总认为郑智少读了些书。就从郑智那在种师道看来歪歪扭扭的字迹,也知郑智读书不多。
种师道此话,自然是好心,也是真正为郑智着想。
郑智起身拱手道:“相公放心,此子定然好好教化,名师也备好了,只等他大一些便去拜师求学。”
不论科学还是见识,中国人的传统思想传承必然不能缺少,读书不腐,才能成才,其中也关乎这个民族传统的人生观、价值观、文化归属与信仰问题。
种师道听言连连点头,心中还怕郑智自己是个军汉,对孩子的教育少了一份见识,此时看来,也不需担心,笑道:“如此就好,吃酒吃酒,今夜吃过,明早就往河间府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万人亦往矣
种师道往河间府而去,河间府再往西,就要出河北东路到河北西路,进了如今的山西地面,往北就是雁门关。
雁门关名声是极为响亮的,宋辽之战,多从雁门关开始。便是后世小说,雁门关也出现极多,雁门关几乎就是宋辽边境的代名词。
那里大道通畅,雄关横跨,大兵来去,正是兵家之地。杨家令公、杨业一生胜负,一家老小男儿汉,胜时,以少胜多大败辽国兵马无数次、时人称为“杨无敌”。败也在雁门,身陷重围,重伤被擒,绝食殉国。一门忠烈便是如此,可歌可泣。
世人多以为古代战场便是如《三国演义》那般,运筹帷幄,智计百出,决胜千里,如下棋推演一般,胜败谈笑之间。演义终究是演义。战阵,谋略是自然,但终究还是男儿汉子血气方刚、冲锋陷阵、头颅热血。
为何杨家一门,都是大将,胜败之间,却是男儿汉个个陆续马革裹尸。为何种师道也要重甲在身,亲上阵头打马冲锋。郑智自然更不在话下。
这才是真正的战阵,只有老如刘法、老种,贵如童贯,才有资格坐在将台之上看前方将士拼杀。即便是刘法、老种之辈,也是有他们的儿子在阵前冲锋陷阵。
一门忠烈昭日月,才知演义说得是多么轻松,诸葛武侯羽扇一挥,几十万樯橹灰飞烟灭。
官道之上,百骑劲装,弓弩俱全。身后还有大车几辆,自然就是床弩之物。
马上的汉子们都是一脸的黝黑,黝黑之中带有轮廓分明的坚毅,口中不时发出打马的呼呵声。每个人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布袋,布袋之内便是铁甲。如此出境,既无旌旗,也不着铁甲,也是防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