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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见,少年气质高贵,遗世独立,生于黑道却丝毫没沾染上血腥杀伐之气,仿若千尺雪峰上一朵寂寞雪莲。
少年说话时轻声细语,却不会给人温柔感觉,反而觉得靠近他十分危险,是种生人勿近的冷冽。
恍惚间,任煋仿佛回到过去,第一次见到红岩,他身上也散发着危险气息,声音冷冽,话语残酷,眼神中总透着鄙视嘲讽……可是,就是那样一个男孩,也是懂得温柔的,也是会爱的,亦是那样一个男孩,让他爱得心都痛了。
兀自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任煋丝毫不察觉其他人都看着他,也没察觉他正盯着少主发呆,这幅摸样在旁人看来与花痴无异。
任熙轻轻推了下傻愣着的弟弟,随即轻咳两声这才唤回某人神志。任煋仍是一副痴傻状,慢慢收回视线,却是瞪着桌上那盘烤全猪继续发呆。
少年刘海下的丹凤隐隐闪过一丝怒火,感情这傻男人是拿他跟猪作比较了!正好男人旁边位子是空着的,他无视父亲身旁的空位径自坐到了男人旁边,也不“打扰”男人发呆做白日梦,只拿起筷子夹菜。
面对儿子如此态度,洛青恒耸耸肩,似拿这孩子无可奈何,心里却在暗喜儿子终于肯主动亲近人,他是不是该考虑去庙里拜拜神了?
半晌,男人终于回过神,同时发现旁边多了个人,看清楚时差点没吓得跌坐在地,少主什么时候坐他旁边来了???
越是害怕男人越是表现得冷静自然,竟也不敢继续发呆,只能一边注意那少主的举动,一边食不知味的吃这顿满汉全席。
一顿饭吃得极为痛苦,所以当大家终于肯离席时男人打心底松了口气,一直悬浮的心这才稳稳落下。
接下来才进入今天的主题,他们该讨论如何扳倒黎洵海的大计,尽管目前黎洵海蹲在监狱里,但依他多年人脉势力积累,出狱也是早晚的事。
刚走进会客厅,洛青恒突然转身对儿子说:“任煋先生第一次来这里,你领他四处逛逛吧。”
男人只觉被一个闷雷狠狠砸中,司马魑的玩笑话竟成了真的!?他不确定,是否能够在独处时冷静的面对这个少年,少年和红岩的相似令他心神不定,那些一直压抑的思念和委屈,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来,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克制那份感情。
大宅里景色优美,每走到一处都叫人忍不住驻足欣赏,加上今天天气极好,周围静谧清宁,使得眼前景色如一幅天然水墨画,美得令人窒息。
景静,人心亦随之静。
小心翼翼跟着少年游园的任煋,欣赏风景的闲情雅致终于超过那份莫名紧张,心情渐渐平复,也可以忽略掉少年周身缠绕不散的“生人勿近”的冷空气。
走到荷塘前,男人脚步渐慢,忍不住驻足停留,细细欣赏那或娇艳绽放或含苞待放的一池白莲。
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他背诵古诗,“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年幼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压力,只有父母无尽的爱与疼惜。
如果可以,真不想长大;如果可以,真宁愿从来不懂爱;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不曾相识。
心里有那么多如果却也只能是如果,如果终究不能变为事实,他也只能抱着那些美好的“如果”,继续面对现实的残酷无情。
清风拂过男人脸庞,带着白莲淡淡的清香,从思绪中醒来,任煋转身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少年已经走远,左右看看,四下无人。
云静静飘过,伴着清风,肆意轻舞。
男人眨眨眼,郁闷地想,这里大得跟迷宫似的,他该怎么回去原来的地方?
暗自责怪少年不负责任,竟然丢下客人自己走了,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正在嘀嘀咕咕之际却见那少年又折身回来,朱红走廊下,少年纯白身影在那一刻,变得特别清晰,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一时忘记少年身份,也忘记害怕和生气,任煋单纯的感激写在脸上,对着少年微笑,“我以为你丢下我走走掉了,嘿嘿。”
少年在距离男人五步之远地方停住脚步,侧身静静欣赏一池莲花,顺着少年目光望去,一只黑色蝴蝶盘旋于一朵盛放莲花上,久久不去。
“洛筱枫,你记住了!”
任煋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少年在说话,迷惘的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只静静赏花,身上散发遗世独立的孤寂气质,连男人都不禁疑惑,刚才是他在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