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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公孙都不敢肯定,李敏究竟有没有帮淑妃一把,让太后吃肉。朱隶回头,瞟了眼他,嘴角勾了勾:“她当然不会做的。她要是真的做了,让淑妃直接烧肉,一鸣惊人。她最多,是帮淑妃治病。所以,淑妃对她肯定是感激的。只能说,她和我们一样,猜到了贵妃是内定的。因此,皇宫里的人,哪个能让她真正信任。眼看,她是看出我们连容妃都不是全然信任的。”
之前,她骑在他马上,和他说话,她那再三试探他的眼神,他娶的这个王妃,聪明过人,一眼都可以看出他心思。反倒是他母亲,不知是真瞎了眼看不出来,还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尤氏的心,其实本来都不在护国公府。
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早在当年他入宫第一天,这话他父亲对他说过了。什么人都不要信。
三面两派,出尔反尔,都是皇宫里的人的本事。再亲的人,在皇宫里都身不由己。
看看尚书府王氏的下场就知道了。关键时候,静妃只能把王氏当棋子。让人大出意料的,应该是朱璃的态度。
朱隶沉了沉眼神,今天看到朱璃冲出来为静妃说话,本来是合情合理,可是,当想到朱璃和王氏那层关系,结果,朱璃把王氏当利用的棋子以后。是的,这事儿,朱璃本来在知道的时候,可以尽全力,包括运用自己的权力去阻止这些人自取灭亡。但是,没有。朱璃任其发展,用意很显然,他是要对方得逞,成功离间尚书府和他们三爷府上以及静妃的关系。
“三爷可能已经知道,某些人说的肯定是谎言,有些人说的话,才是实话。现在,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公孙良生的声音,伴随河面上的风声吹的有些远。
几步开外,传来的箫声,宁静悠远。仔细听来,却与平常略有不同。
感觉自己的主子被箫声引起了注意,伏燕低声说:“是师傅吹的送离别。”
公孙良生听着,微微一笑:“许大侠的箫声,一直都是引人遐思,触景伤怀,是不是,王爷?”
朱隶眸子里像是被勾起了一道光,曼声道:“听起来是有些断肠。”
许飞云的箫声,今儿听起来大有悲怆之意。
听到朱隶这样一说,公孙良生仔细一听,貌似是如此,不由莞尔:“莫非,许大侠这首曲子,是吹给大皇子听的。”
朱隶回头看了看他脸,公孙的书生脸一点都没有变,叹了口气。
那头,吹箫的人,明显是被公孙这句话呛到了,连续迎着风吹来了几句咳嗽声。
都说书生的嘴巴最毒,这话准没错的。
“回府。”眼瞅那个货装的差不多了,有些马车已经出发,朱隶转身朝自己爱骑走去。伏燕紧跟在他后面。
公孙良生留在码头,监督把货装好运走了,才可以走。
箫声又慢慢地吹了起来,这回吹的是回娘家的小调子,本来是因为公孙那句话以后,想改成轻快一点的曲子,来离散刚才那所谓悲怆的气氛。
结果,这一吹,朱隶回了头,摇了摇脑袋。果然,公孙良生又冒出了一句:“看来许大侠是对大皇子念念不忘,给大皇子都吹起了回娘家了。”
伏燕拍了下额头。听到箫声一停,对朱隶说:“主子,不如奴才留在这——”
朱隶挥挥手:“让你师傅先回府里。”
不然,这个许飞云肯定要在这里把公孙良生宰了。
大皇子回宫的消息,传遍了京师。朝廷上下,很多人开始为东宫捏把汗了。
从京泰山回来的马车,由皇帝的锦衣卫护送着,在某日清晨,趁着雾色,缓慢地从东城门进城。
早上,刚好护国公府的二少爷朱理,习惯地从西城门出去遛一圈马儿,有时候不从西城门回来,从东城门回来。今日,朱理来个改变,从东城门出去,打算从西城门回来。骑着马儿奔东城门时,正面遇上了入城的马车队。
那些早上早起来干活的百姓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惶惶然地立在街边。
马车队,浩荡地经过大道,无声无息。
朱理勒住了马,靠到边上,等车队过了再走。
护卫中间的大马车,在经过朱理身边时,盖到密不透风的车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了一角。那只手,像没有血色一样的苍白。
后来,朱理回到府里和李敏说起这个事儿:“我听十一爷说,说那就是大皇子。大皇子在京泰陵病的厉害。”
这话,那天,所有人在福禄宫里,都听到淑妃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