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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想要抓住她的手,他不过是想要拉近与她的距离,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永远都是那个叫做恫青悒的少年。可是终究,他还是以帝王的身份和权势强迫她面对他!是可笑?还是可悲?“甬帝!”拉珍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他深呼吸,收敛好恍惚的心神,缓缓自金穹宝座上起身。大殿内所有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聚集到同一个方向,随着甬帝的身影缓缓移动。殿内的气氛莫名地紧张,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是瞪大着双眼,看着甬帝走向哪一位少女面前。五颜六色的裙裳之中,那一抹月色恬淡如莲华,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越想要隐匿,越是引人注目。
洛卡莫的目光久久定格在少女群中那抹月色的人影身上,眷恋、沉醉、伤感、自嘲……她,终究也是不会回头看向他的!不舍地移开目光,他终于转过身去,悄然自人群中离开。夜色深浓的皇宫甬道上,除了偶尔巡守而过的侍卫,没有半个人影。金莲宫灯在夜色中散发出华丽的暖色光芒,一路漫延至夜色的尽头。洛卡莫缓缓走在夜色里,晚风吹过,撩起缕缕发丝,竟有些许的孤独和伤感。
身后的妙音殿内,吉乐丝丝缕缕随风飘来。他顿足回首,满天繁星如无数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那一片金壁辉煌的繁华喧嚣。这世间,谁能留住那一抹绝世莲华?
又一阵晚风吹来,静谧的夜色中忽然多了一丝冷冽。洛卡莫惊倏转身,只见一抹黑影如风掠过眼前。待他定下神来,脚边赫然多了一卷牛皮套封的画轴。他一惊,忙将画轴拾起,细看之下,脸色顿时煞白。“嗖”的一声,一只小巧的菱形镖精准地钉入他身旁的宫墙上。借着宫灯投射的光影,一纸写着“亭葛”二字的信笺映入眼底!
妙音殿内蓦然爆发出一片惊呼!甬帝桐青悒停驻在桑珏面前,温柔执起了她的左手,在无数双震惊目光的注视下将一只金丝白玉手镯套上了她的手腕。但凡年长些许的臣子都知道那只玉镯所代表的含义。而今日,甬帝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意义非凡的玉镯赠予一名身份特殊的女子,这突来的意外太令人震憾!
震惊过后,妙音殿内突然一片沉寂。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令人几欲窒息的平静。桑珏一瞬不瞬地看着恫青悒,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手腕上的玉镯在灯火的折射下散发着华贵的光芒,却是冰凉冰凉的。
“我说过,只有你可以!”他缓缓俯首,在她手腕上落下轻吻。“甬帝!”终于,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被人扯断。满头华发的老臣神情激动,上前一步,俯首道:“请甬帝收回玉镯!”
那满头华发的老臣乃是辅佐过两朝甬帝的太相,德高望众,在满朝文武中拥有极高的地位。太相话一出口,原本犹豫缄默的其他老臣亦纷纷上前劝谏。太相义正辞严:“此玉镯乃是母仪天下的象征,而母仪天下者必是品貌端庄、坤载万物、厚德无疆,能助天子调理天下、兴民安国之女,而非……”那双老眼锋芒尽显,直瞪着桑珏,语锋犀利:“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四字脱口,妙音殿内一片寂静。甬帝神色渐冷,众臣人心惶惶。极其紧张的氛围中,忽地响起一声嗤笑。众人愕然看向那一声嗤笑的来源——“‘红颜祸水’是祸人败事的女子,有美女贻祸国家之意,这个用在‘狻猊将军’身上似乎不太合适吧?”一抹阳刚俊伟的高大人影懒懒倚在殿门上,玄色绣金鹏纹包裹着一身结实的筋骨,透着逼仄的阴沉气息,令所有人心头一颤。
守在门外的侍奴一脸骇色,对于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充满惧意,竟忘记了通报。扫了眼之前还高声劝谏的一班老臣,亭葛枭唇边讥讽的笑意渐深:“各位前辈都是饱学之士,应当比本王这一介粗人更明白是非才是呀!”话落,他抖了抖衣摆,举步走入殿内。
在众人惊怔的目光下,那一抹玄色身影从容走至距甬帝五步之处停下,昂首挺胸道:“下穹王亭葛枭拜见甬帝!”身为下穹王亭葛枭在采花节宫宴即将结束之时才姗姗来迟,这已是对甬帝威严的藐视和挑衅。而此刻,甬帝面前他未行半分君臣之礼,更是嚣放肆。然而,妙音殿上下,百余臣子,却无一人敢出声斥责!
赫连无极沉默注视着殿中央与甬帝相对而立的那抹玄色人影,眼神渐深渐沉。“朕以为亭葛王爷太忙,今日来不了了!”桐青悒扯出一丝笑意,神情喜怒莫辨,负手睥睨傲慢放肆的亭葛枭道:“宫宴已至尾声,只余些残酒剩肉,只怕要委屈王爷了!”
“哈哈哈!再忙也是要来的!”亭葛枭笑道:“比起美酒佳肴,微臣更想抱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回去做王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