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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懂吃味了,嗯?”婉兮心下一跳,急忙背转身去:“爷又顾左右而言他!”他笑着捉她回来:“究竟是爷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你呢,嗯?”婉兮两手蒙住眼,叫自己断了回忆,将那人的影儿从眼前给撵开。她只柔声哄着两只鸟儿:“小又?小寸?”她最终决定,公的叫小又,母的叫小寸。小又和小寸肚子好了些,看着有些精气神儿了。连前两天灰暗的羽毛,这会儿看起来也好多了。只是它们两个就是静静地站着,静得叫人心里既心疼又心慌。婉兮便用小草苗儿拨着它们的小嘴儿,压低声道:“……喂,你们两个,倒是对嘴儿啊。这么干站着多没意思,对吧,对呗!”只有它们又对嘴儿了,才能证明它们是真的好起来了,不是么?可是小又、小寸显然并不给婉兮面子,只是各自躲着那草苗儿,却显然并无心思继续对嘴儿。婉兮有些泄气,用草苗儿轻轻捅小又:“你不喜欢小寸了么?当初是谁上赶着来着,你都忘了?”她又哄小寸:“它是莽撞了些,那天的光景我都瞧见了,它把你给挤到笼子上使横的……可是你瞧,它实在是真的对你甚好。每回有吃的,它都盯着你,可着你先吃;每回你不理它,它都站在一边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瞧呀~”嘟嘟囔囔说了半晌,婉兮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瞧她自己在干嘛呢?这不也成了劝架的了?还是给两只鸟儿劝架……婉兮叹了口气,一左一右拍拍两边鸟笼:“总归,你们这一世既是有缘相遇,便好好善待彼此吧,乖。”她挪开眼,看那鸟笼:“纵然你们不得不被拘在笼中,并不得自由。可是总归你们有彼此相伴,便不觉这笼中日月难熬……那么你们两个,就更值得好好相伴,对不对?”她说完背转了身儿去,望向“烟波致爽”的方向,只悄悄说:“四爷,你好好的吧。”她不知,她背后,小又与小寸又悄然地对上了彼此的嘴儿。灯影那么暖。 湖遇(2更)自来到避暑山庄,婉兮除了趁着午时或者夜色去瞧瞧语琴之外,平素都窝在女子们住的小跨院里,尽量深居简出。只因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子,而皇后此时侍奉皇太后,身旁还有一个纯妃同住。人多便有是非。可是尽管她千小心万小心,可终究还是避不开人眼的。只因鸟儿每日必得遛,她怎么都得每天出来一回。这日她提着鸟笼子到了湖畔,绕着湖堤,朝“曲水荷香”方向走。湖面上静静划过一叶扁舟来,正是皇太后由皇后和纯妃陪着游湖。鸟儿到了自然山水间,便忍不住啁啾起来。鸟啼映着水色,便叫的轻灵婉转,十分动听。舟上的皇太后便也听见了,忍不住朝岸边瞧。见是个宫女提着鸟笼子,便忍不住问:“这提笼架鸟原本都是太监的差事,那边儿怎么有个二等女子提着鸟笼子啊?这不合规矩。”纯妃也远远瞧见了,朝太后一笑:“回太后,那应当是主子娘娘身边儿的女子呢。”皇后便是微微一皱眉,略作思忖,便躬身含笑道:“纯妃眼睛尖,儿臣方才冷不丁还没看出来。这宫里的二等女子,服色都是一模一样,儿臣这也是眼拙,连自己身边的女子都没瞧出来。”太后倒是悠悠吐了口烟:“为人正妻者,还是眼拙些儿好。如若眼睛里时时带着钩子,便时时处处能抓着夫君的短处,那还有什么夫妻和睦?”皇后一笑,忙又行礼:“多谢额涅教诲。”纯妃有些讪讪的,只得尴尬地陪着笑。皇后柔声道:“额涅说的是,提笼架鸟原本都是太监的差事。只是这对鸟儿与别个不同。它们是御赐的,这些日子刚到热河来,路上有些颠簸惊吓,兼之水土不服,这些日子不是很好。”“皇上的心意,儿臣自然应当用一万个心去谨慎回报的。故此儿臣想,若交给太监去,难免粗手笨脚,不若交给个灵秀聪慧的女子去照顾,方不辜负皇上。”皇太后便也听出了意趣:“哦?是皇帝给你的?更难得你这么夸一个女子,连我都忍不住要瞧瞧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鸟儿,什么样的人了。”皇太后不等皇后答话,便径自吩咐:“靠岸。叫那岸边提笼的女子上来,给我瞧瞧。”婉兮登舟,心下已是忐忑。关于皇太后,她也多少听陆姐姐说起过些贵妃提起的旧话儿。闻说这位太后不甚待见汉姓出身的女子,故此贵妃在皇太后跟前从不得半点重视。从前还在潜邸时,三位福晋去与太后请安,太后只与满洲大族出身的皇后和娴妃说话,却理都不理贵妃。便是连那媳妇给婆婆点烟的旧俗,太后也连烟袋都不准贵妃碰。只说贵妃是汉姓女子,学不会的。实则贵妃早已暗暗学得明明白白,只是太后不给机会罢了。甚或,连烟都没点过的媳妇,便是婆婆心里根本就不认的。贵妃这些年的病,与太后一贯的冷遇亦不无关系。婉兮小心吸一口气,上前行大礼。太后幽幽瞧着眼前的婉兮,轻轻磕了磕烟袋:“规矩纹丝不乱,是个齐整的旗人丫头。你家是什么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