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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早得了知会,急忙出宫来跪迎。皇帝步子也不停,直接走进殿内去,嘴里只道:“皇后宫里怎么也这么燥热?朕在前朝耐不住了燥热,这才到皇后宫里寻些清凉,可是这清凉都哪儿去了?”皇后低垂下头:“皇上稍等,妾身这便命人添冰。”皇后忙命人忙碌:“还有,叫婉兮准备酸汤子来!”皇帝却一把按住皇后的手腕:“为何这么些日子,朕什么都不知道?好歹凡事你也该给朕一个知会。”素春等人也有眼色,一听这话茬儿,便连忙都退出去了,将门关上。皇后也用力深吸几口气:“皇上前朝公务繁忙,妾身便想着,这些事何须叫皇上分心了去?况且……这总归涉及皇太后。妾身这当儿媳妇的,又如何能在皇太后和皇上之间,传这样的话?”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皇后,你是贤妻。你拿这些妇德之语来搪塞朕,是想要叫朕挑不出你的错处来!可皇后也别忘了,想做贤妻最要紧的,不该是与你的夫君同心同德么?”皇后惊得急忙深蹲:“皇上!”皇帝闭上眼,轻挥了挥手:“叫她来,你去吧。”酸汤子好制,婉兮端着酸汤子来的时候,瞧见皇后一脸黯然走下台阶。婉兮沉住一口气,也给皇后认真一礼:“……是奴才办事不周,叫主子一并跟着委屈了。”对于皇后,此时婉兮的心情有些矛盾。可是此时,她终究还是歉意多一些。至少她是皇后啊。皇后面色木然望了望婉兮:“你呢,你是否曾在船上时,心下也怨恨过我不护着你?”婉兮想了想,却摇头:“那是皇太后下旨,纵然皇后,亦不能拦。”皇后哀伤笑笑:“是啊。你明白就好。”皇后怆然走了,婉兮进了殿内,跪下就先道:“……皇上不该冤枉皇后主子。她,也是无奈。况这些日子,皇后主子也对我甚好,赐下了不少药膏子。”皇帝眯眼瞧着她:“你终于肯见爷了?”婉兮垂下头去:“这儿是皇后宫里,那皇上就是皇上,奴才就是奴才。皇上既宣奴才,众目睽睽的,奴才哪儿敢不来?”皇帝恼得眯眼:“心里有气就摆明了说!你少跟爷又提什么皇上、奴才的。爷不缺奴才,爷只是缺一个你!”从圆明园回来之后,她还是头一回瞧他说话急成这样。言语都是直接冲口而出,而并未在脑子里转过。他是天子,一言九鼎,一言决定生杀,所以他素常说话都是慢悠悠,显见都是每一个字都斟酌清楚了才出口。可是这一刻,他当真是急了。真是的,只是瞧他这模样,她心下就又有些没出息地软了。她怕他瞧出来,便紧忙低低垂下头去:“……若是皇太后,四爷还能怎么着?” 放心(7更)见她终于肯说实情了,皇帝这才放松下来,最后难得悠闲还挑高了长眉。“你那语气,可不是挑衅爷呢?你自以为问住爷了,爷必定无言以对。你便由此自自然然可以寒了心。什么出宫之类的话,你也早在嗓子眼儿都预备好了。”语调终于又慢了下来,是他一贯的悠然自得。婉兮只垂着头:“奴才只是觉着,皇太后是皇上的额涅,皇上又是孝子,奴才岂可因为自己这么点子小小事体,徒惹了皇上与皇太后之间的嫌隙去?”皇帝哼了一声,不慌不忙端起酸汤子来喝。喝完了放下,却冷不丁伸手,从她衣襟里抽走帕子去,擦了擦唇角。婉兮一时没防备住,等叫出来,他已擦完了。然后,顺手就塞在他自己袖口里了。婉兮这一张脸登时就又红透了,她小心瞄一眼窗外,然后朝他摊开手:“爷,还来!”他凝着她的眼,直到将她盯得支撑不住,他才哼了一声:“行,还你。小抠儿!”说着,他从自己袖口里抽出来一条,随随便便扬给她。婉兮不疑有他,自然接过来就想收好。可是却一打眼便是朝他瞪眼。哪里是她原本那条?换成了一条她不认得的!虽然是个半旧的,用色、用料和用工又并不是明显的上用规矩,不过她也能猜着就是他的!她不由得咬住唇,“爷这又要作甚?”他轻叹一声,因是在皇后宫里,便忍着没去捉她的小手。“那帕子,你留着拭泪。只要你心里觉着委屈,就别憋着,都哭出来。把泪珠子印在那帕子上去,爷就都知道了。”他这人……真是的。婉兮明明还生着气呢,被他这冷不丁来的一句话,竟险些当场就掉泪了。她紧忙背过身儿去:“爷这是叫一条帕子替奴才解气咯?爷当真是劝架高手,这法子用得真是俊!”“你少讥讽爷!”皇帝叹口气,在后头盯着她后脑勺笑。“既说开就好了,爷心下自然有数。爷回你刚刚的话儿:你问若是皇太后,爷可管?爷告诉你,爷不问是谁,只问那事谁对谁错。你忘了,爷不仅是皇太后的儿子,爷更是这天下的天子!”“身为天子,爷心下当揣着一杆秤,衡量这天下万事。这事爷回头还要去细问问,总归不会叫你委屈了就是。”婉兮虽然心下还有狐疑,总不信他真会为了她而对皇太后如何;或者说就算有法子,也只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