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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蜜的缘分太深,故此你身上也染了那蜜糖的甜香去,你做出来的饽饽,便也有那个甜味儿。爷吃惯了你做的饽饽,那甜味儿便也入了骨髓,后来你发脾气不给爷做了,爷再吃别人做的饽饽,便怎么都不对味儿……”那些日子,就为了这个“不对味儿”,皇帝没少了磋磨李玉,活活把李玉的白头发都给催出来了。虽说的都是甜言蜜语,可是婉兮分明还是听出了这背后的酸涩。她也没忘彼时跟他赌气,故意撂挑子不做了。她便垂下头去,手指头小心卷着皇帝黄带子上垂下的穗子:“……那以后,我还给爷做就是。”时辰缠磨不得,这刚多一刻呢,眼见着外头的天色已经要大亮了。皇帝便攥了婉兮的手:“走吧,爷送你。再迟一刻,王公大臣便都来给朕请安,你该更慌了。”从御帐到后宫营地,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山坳。皇帝攥了婉兮的手,送到山坳入口。婉兮便求皇帝回去。皇帝轻叹一声,不得不松了手。“爷来送你,不是觉着你怕;是爷自己舍不得。”婉兮垂首嫣然,灵巧福了福身,转头便跑了。那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在她脊背上一甩一甩,甭提有多轻灵可爱。便连这奔跑的姿势,也像极了小鹿儿。皇帝心下一边满足,一边无奈,扬声叫:“你还有伤,慢慢走,不准跑了!”皇后帐内,她也早早起了身。甚或说,彻夜未眠。她一直在问素春,皇上那边也熄灯安置了,可是一次一次得到的说法却都是皇上那边的灯火始终未灭,不好掐算皇上是否已经安置了。便这样也跟着睁了一晚的眼睛,皇后只觉天亮之后,她的眼睛都干了。这时外头来报,说婉兮回来了,求见皇后,给皇后请早安。皇后一怔,竟一时回不过神儿来。按着宫里的规矩,每位新承宠的嫔御,次日一早都要来向她这位中宫皇后行礼请安。她这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每次尽管心酸,却也都应对得好好的。可是今儿,她怎地这般先自己乱了阵脚去?她忙唤素春:“你替本宫瞧瞧,本宫这头上身上,可还齐整?” 护着(5更)“主子这是怎么了?”素春上前扶住皇后:“主子正位中宫,何曾有一日一丝的不谨慎?主子这周身上下自是齐整着呢,便是此时要见皇上、见太后,都是丝毫无妨的。”皇后苦笑点头:“是啊,本宫今儿在她面前,也只剩下这中宫之位的齐整罢了。”素春去叫婉兮了,皇后眼瞧着婉兮一步一步走进来。论年纪,她也已三十;且因为生过数胎的缘故,面容上总归留下痕迹去。哪里比得上那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正是鲜艳娇软的新花儿?论情分,她是皇上的正室,是被先帝亲赐给皇上的。这婚姻里便也烙印着“先帝”二字,于是从她进门那一天起,皇上便给足了她身为正室的尊崇。他敬重她,她的话他都认真地听;在后宅和后宫里,若有人敢挑战她的正室权威,他也总是站在她这边……可是她却从没见过皇上何曾也为了她这样小心翼翼过。皇上给她的都是“正大光明”,都是明晃晃地摊在人眼前;可是她却不知怎地,此时反倒想要皇上也如对婉兮这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摊在人眼前的,自是给人看的;唯有这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才是一己之私,不是么?婉兮还是来到了皇后眼前儿,双蹲请安。皇后倒笑了:“婉兮,你该行大礼。”初次侍寝次日,因女子的身份已然不同,便要行大礼参拜皇后才是。婉兮却柔静摇头:“奴才依旧还是主子的奴才。”皇后便一震,顾不得炕几上的杯盏都被扯得哗啦啦几声:“你这是何意?难道昨晚……你未曾侍寝?”婉兮垂下眼帘:“回主子的话儿,奴才还是奴才。”皇后一口气松出,捂着心口坐回去,面上之前的紧张终于纾解了大半。她轻叹一声:“你身子上还有伤,皇上怜惜你,那也是自然的。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本宫便也说开罢了:皇上对你的心意,本宫是看得出来的。即便昨晚未曾承宠,那也必定是迟早的事。”婉兮咬了咬唇,已没有必要再否认,只行礼便罢。皇后亲自起身,走下地坪来,亲手扶起婉兮。“本宫原本以为今早上你的身份便已不同了,本宫还等着你被皇上进封。可是既然还没有,倒也无妨。只要你是从本宫身边儿进封的,便初封即可为贵人,身份自然都在语琴和凤格之上。”皇后含笑拍着婉兮的手:“皇上把你放在本宫身边儿,何尝就不是为了这个,就是不想委屈了你去。皇上的心意,你可明白?”婉兮深吸口气,“奴才谢皇上恩典,谢皇后主子体恤。”皇后仔仔细细打量婉兮:“皇上和本宫倒无妨,心下都是明白你的承恩和进封只是迟早之事;可是后宫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便难免要乱猜一气。稍后各主位来向本宫请安,便也难免要议论此事。你且仔细想想,届时如何应付她们去吧。没的原本还没正正经经侍寝呢,却早被她们当成了什么,再眼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