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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说得极是,在下方才与送衣裳的人交涉,一时急着便遣了下人来问,是在下的不是了。”王清瑕仍旧一身风光霁月,白日里看着更是光彩翩然。人未到声先至,叫人听着便是舒心畅怀。“陈兄,在下在王清瑕,在京城多年,早知陈兄声名,可惜只是神交而已,不想如今在途中相遇,可谓是有缘。昨夜大火,陈兄箱笼定然所剩无几,是以小弟略备些应急之物,还望陈兄赏脸。”
王清瑕说完,从身后人手中取了一个包袱,双手递向陈彻。
袁其商一把接过,几下打开后看到粉红一角,立马掩好说道:“王公子也算出自诗书之家,怎不知礼义廉耻!”
“这位便是锦衣卫佥事袁大人吧?久仰大名,作为万岁的传奉官,袁大人怎到了此地?”传奉官是当时人们称呼那些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作为清流一派,多以为不齿,本人也多是讳莫如深,视其为自己的污点。
但袁其商全不在意,自己回到京城来,若想做官唯此一途。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色,一时间都看向袁其商。都以为他会与王清瑕口角,没想到他淡淡一笑。
陈彻不想此事闹大,忙解围道:“昨夜还未谢这位公子搭救之恩,今儿既在此相会也是缘分,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袁大人和王公子可都要赏脸。”
王清瑕一脸的轻视之色,陈彻只当没瞧见,只希望不要再惹怒了袁其商。偷眼看去,见袁其商并未发火,只看着王清瑕冷笑。
一行人找了间屋子,点了酒菜之后便落座。陈彻头大如斗,只怕两人再起争执,只好不住挑起话头,只不想叫两人有对话的机会。
“话说,王公子也真是救人如救火,这镇子上两间成衣铺皆已售罄,不知王公子这救急之物从何而来?”袁其商话里有话,目不转睛盯着王清瑕,拿手指用力点点包袱问道。
“来时经过这镇子,瞧见那成衣铺老板需银子救急,这才发了善心全部买下。”王清瑕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看那清澈的眼眸,由不得人不信。
“那王公子为何去而复返?昨日已从这镇子离开,今日又返回?这其中有些蹊跷啊。”袁其商继续拿话揶揄。
“本是去那扬州府下宝应之地,途中变了主意,此番便折返回京。”王清瑕笑着说道:“不知这位袁大人,可是已被褫夺了侯位的梁远侯府的大公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陈彻心里急得很,却也插不上嘴。听得王清瑕说要去宝应,此番又立即折返,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偷眼看袁其商,见其仍只勾着嘴角却无笑意。
“如此说来,王公子是无功而返?可惜,不如放眼看,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此乃常意。”袁其商盯着陈彻,话却是对着王清瑕说的。
“算不上是无功而返,倒不如说是恰到好处。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世间之事多凑巧,也是奇缘。”王清瑕却是看着袁其商说。
“奇缘?就怕终究只是孽缘!”袁其商话音刚落,陈彻随即插嘴道:“上菜了,袁兄王兄赏脸,此番一路上可是收获颇多,能结识两位自是我陈某的福气,此番回京后还需多多走动。”
两人不再斗嘴,话题就此别过。
“这道菜清淡可口,想必陈兄的令妹会喜欢。”王清瑕指着刚端上来的一道菜,对陈彻说道。
袁其商瞬间落了下乘,暗恨自己方才只顾着同他斗嘴,脸色微微有变。
“说的是,方才袁大人也提醒了在下,舍妹一路上也受了惊,还是再备些压惊茶。”陈彻这话说得恰到好处,袁其商听了略略得意。他确实说过这话,此时由陈彻说出来,自己脸上显然也有光。再次看看这个大舅哥,袁其商觉得此人越来越顺眼了。
众人正说着话,便见王清瑕的下人匆匆前来,趴在其耳朵上说道:“少爷,袁家相公收到家中急信,已先行回京了。”
王清瑕略微挑眉,随即点点头。
一顿饭吃得极是尴尬,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御史之子,两个人,陈彻哪个都惹不起。好容易熬到饭毕,陈彻才松了口气,回房安置了初容后,这才回到自己屋子歇下。
初容晚饭前瞧见陈彻模样,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其一脸疲惫便也没多问。
此处是县城客栈,自是比官道驿站安全多了。初容身上乏极了,由着欢沁备了热水擦拭了全身,这才倚着隐囊靠在床上,细细思量这两日之事。
不知王清瑕是否知晓两家夫人私底下的走动,